歌陡然勾了个笑,笑吟吟的瞧着苏妗开口问道。“瞧着你在淮阳城中的生意越做越大,便没有想过回到京都里头?”
苏九歌这话多少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毕竟,苏妗与楚霖之间的合作,现下还并未揭露出来,她明面上的生意,也不过是那几家铺子罢了。
苏九歌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短
短一年时间,便能够插手入这百年基业仁善堂,由此可知手腕如何高超。
又怎么会瞧得上她手里头的这点家业?
苏妗哪里会听不出来?她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因为茶水凉了些的缘故,带着些许的苦涩。
苏妗略略抬头瞧了苏九歌一眼。“我觉着,这样的日子过的悠闲自在。”
“倒也未曾细想些什么。”
苏九歌颌了颌首,也未曾说些什么。
只是那面容却是下意识的松懈了几分。
苏妗垂了垂眸子,两人相对而坐,倒是各怀心思。
虽说这明面上两人皆数不计较彼此的过去,可是有些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我初时落进这壳子的时候,险些被淹死。”苏三丫这身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苏妗费尽心思猜来猜去也不过是这样。
现下既然苏九歌送上了门来,有些话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了。
苏九歌倒也不曾想到苏妗会突然提及这个,她面色微微僵了僵,若非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若非是纪猎户救了我一命,我现在怕也没办法坐在你跟前。”苏妗微微一笑,略略抬头瞧了瞧苏九歌。
却不妨抬眼瞧见苏九歌略沉的神色,苏妗不免略略挑了挑眉梢。
苏九歌略略抬头同苏妗对视了一眼,倒是显得十分坦然。
“你想问些什么?”
苏妗略略沉吟了一番,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问道。“原本倒也没如何细想,后来那村里头的许秀才同我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好似苏三丫掉进这酒缸里头不是什么巧合。”
说到了这个份上,苏妗也算是已经很给苏九歌面子。
苏九歌指尖在桌上轻点,也算是应了苏妗这话。
“若是细想来,若非是那许秀才,我也不会突然清醒过来。”也算是还了苏妗先前告诉
自己与那程锦皓的旧交,苏九歌也没有什么掩饰。
坦然的将自己以往同那许秀才的牵扯叙述了一遍。
只是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苏九歌隐隐有些地方也记不得太清楚了。
苏妗仔细听来,却是同她以往估算的相差无几。
当初乃是许秀才主动同苏三丫相交,苏三丫年轻气盛慢慢的便也就同许秀才生了些感情,只是这感情不过是初时萌芽。
那许秀才为了日后日子好过些许,便同那李地主家的闺女订了亲。
苏三丫一时气不过便想要同许秀才去说道清楚,却不妨竟是发觉许秀才同隔壁村的黄二妮有了牵扯。
本来倒也没什么,只是许秀才怕是做贼心虚,误以为苏三丫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勾当,便将苏三丫约了出来,按在那酒缸里头险些淹死了。
苏九歌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抬眸瞧向苏妗。
这后面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苏三丫为何会跑出九家村,跑进潞阳城,进了端景王府,变成苏九歌,同楚霖有所牵扯。
苏九歌有意隐瞒,苏妗便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苏九歌细细思索了一番,带着些感叹的意味道。
“后来,我倒不曾见过许秀才,听闻他倒是有几分才情,得了进士,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苏妗瞧了苏九歌一眼,若是当真如同苏九歌这般说,许秀才当初险些将她淹死,而后她若是得了势,怎么会轻易放过许秀才?
她怎么瞧,都觉着苏九歌怕不是这么大度,以德报怨之人。
细细想来,怕是只有一个缘由了。
那便是苏三丫变成了苏九歌,而苏九歌不想再同九家村的人有所牵扯,被人知晓自己的过往。
便是出身低微,倒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苏九歌怕的怕也不是这个。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