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姿态也算是摆的万分谦恭了。
楚霖淡淡的扫了苏妗几眼,眼见着她默不作声的模样,不由挑了挑眉梢道。“你既然都如此说了,那我倒也不好不应承你这份情谊。”
“瞧着你算是个心思缜密的,怕不是在这个事情上头,已经思虑周全了?”
听到楚霖这话,估摸着楚霖心里头怕是已经有了数,苏妗也没了隐瞒的意思,躬身一俯,温言道。“民妇考虑到世子平日里头事务繁忙,怕是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零碎的小事。”
“故而已经替世子将这些繁琐小事想的一清二楚了。”苏妗微微顿了顿,坦诚相告道。
“还望世子莫要责怪民妇自作主张才是。”
楚霖挑了挑眉梢,那双含情的眉目似笑非笑的瞅着苏妗。“我倒想听听,你做了些什么。”
“正如世子所言,这水车虽说工艺算的上简单,可毕竟现下世子决定的乃是大工程,依照着我堂哥一人,也是吃不消的,故而在来之前,我已经与李府少爷商量过。”
“李府在淮阳城也算是大富之家,这能工巧匠虽说比不得世子手下的人才,可算来也能够略尽绵薄之力,替世子分忧。”
苏妗这话说的好听,实际上但凡有些脑子的,便能够听出苏妗这其中思量。
楚霖乃是个聪慧的,又怎会不知晓苏妗这是什么盘算?他眸光淡淡的从苏妗的身上掠过。
他只道是苏妗这费劲了心思,屁颠颠的跑到自己面前献策,又不曾开口要求过自己什么,到底是打的什么心思。
现下仔细听听,苏妗这胃口怕是还不小啊。
不过,若是苏妗此法可行,倒也是双赢之举,他也不是喜欢亏待人的性子。
只要苏妗识趣,他倒也不计较这
些小恩小惠的。
“你的意思是?”
在楚霖思量的时候,苏妗一直暗暗观察着楚霖的眼色,眼见着楚霖面上并未显露出不悦之意,当即不免松了一口气,将原本向着楚霖提议的两个法子后续完善道。
“世子高见,既然已首肯开渠引水,毕竟此等法子虽说利国利民,可到底是劳民伤财。”苏妗微微笑了笑道。“世子不妨让李府作为先例,引着潞阳一带富商参与其中。”
“募捐?”楚霖哪里会不知晓苏妗的意思,其实算起来,赵岐他们给他的意见与苏妗也算是大致相同。
只是苏妗这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说旁的,就说这名小妇人,明显是已经准备的妥妥帖帖的,只等寻个时机对自己开口了。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楚霖抬眸瞧着苏妗。
苏妗微微一笑,并未有反驳楚霖的意思。
她敢这般开口,自然是因为自己有利可图了,旁的不说,她与李尚之合作,也算是垄断了这水车建造修葺之法,将这等法子送于到楚霖的手里头,也算是想要借光。
借着楚霖的庇护,让旁的人不敢动别的心思。
这也算是自家对面突然冒出的那‘七里香’给她提的醒了。
毕竟这十里香铺子不过是赚些小钱罢了,故而那七里香出来的时候,苏妗并未有如何计较,全当是买了个教训罢了。
现下这开渠引水乃是大事,她费尽功夫辗转下来,自然是不能平白让旁的小人占了便宜去。
“世子说笑了。”苏妗笑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苏妗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楚霖自然是没有旁的好说了。“你倒是好算计。”
苏妗既然敢开口这个口,自然是有让楚霖答应的几分把握的,她微微一笑。
“世子不
妨多转念思索一番,这等事情若是分散开去,于世子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楚霖仔细盯着苏妗瞧了半晌,许久后方才轻哼了一声,淡淡挑了挑眉梢,却是并未再说什么了。
眼见着楚霖没有反驳的意思了,苏妗便开始娓娓道来。
不过苏妗也知晓点到为止,依照她现下一介妇人的身份,表现的太过突兀,到底也不是太好。
适时的藏拙方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故而苏妗适可而止的止了声,抬眼瞧着楚霖,就等着楚霖的表态了。
楚霖缓缓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抬眸瞧了苏妗几眼。“我也并非无容人之量,只是我这人性子比较古怪些,受不得旁人对我指手画脚的,这有些话还是须得摊开来讲。”
“既然是你出了这法子,那我便如你上次所言,抽取三层利。”上次苏妗虽说未曾明言,可是这大致的规划楚霖还是明白了过来。
处于他这个身份,他心里头明白,若是当真如同苏妗规划的那般,他得到的,断断然不是这明面上的三层利息,这隐藏底下的种种,楚霖比谁都要清楚。
苏妗到底是熟悉楚霖的,故而眼见着他大方应承下来倒是并无意外之处。
“不过。”还不等苏妗松下一口气,便听到楚霖话锋陡然一转。
“你原本受了这个法子,我倒是还承你几分情谊,却不妨,你心里头却是带着几分的算计来的,这便让我心里头不舒服的紧了。”
听到楚霖这话,苏妗不由暗暗蹙了蹙眉头,心里头还在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