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在瞧见李老夫人态度陡然婉转过来,心里头也算是有了数,她也不多话,绕过摆放好的桌椅,走到了李老夫人的面前方才停下了脚步。
在苏妗接近自己的时候,李老夫人面上的神色还有一瞬间的僵硬。
毕竟先前方才同苏妗大吵一架,现下陡然之间便彼此之间相安无事,难免有些让人有些难为情。
不过李老夫人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既然苏妗都未曾在意这些,她便也就毫不扭捏。
苏妗在李老夫人的默认之下给李老夫人把了把脉,而后略作沉吟,眸光在李老夫人面上仔细打量了一圈,而后方才将目光落在翡翠那丫头手上。
李老夫人方才顺着苏妗的眸光望过去,便只听到苏妗开口道。
“这药可否容许我瞧瞧?”
李老夫人只是抬了抬下巴,翡翠便当即示意,将手中的药盒恭敬的送至了苏妗的手边。
苏妗还来不及伸手去接,便听到李启荣紧蹙着眉头沉声道。“祖母!你莫要听这女人胡言乱语!”
对于李启荣的喝问,李老夫人却只是淡淡扫了李启荣几眼道。“无妨。”
李老夫人态度陡然大变,自然是跟苏妗脱不开干系,李启荣虽说心有不满,但是到底是心存几分理智,倒也没有死揪着这话不放,只是一双眸子死死的定格在苏妗的身上。
似乎是想要听一听苏妗能够说出什么花儿来似的。
苏妗只是专注的将那药丸捏在手中,嗅了嗅,仔细辨认了一下其中药材,方才开口道。“这药,是几年前开的方子罢?”
李老夫人面上倒是瞧不出些什么来,只是那紧紧盯着苏妗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若是不细看倒是瞧不出来。
在李老夫人的示意之下,翡翠方才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
不错,这药方确实是几年前开的方子。”
这药方乃是当初李府好不容易请来的医者给开的,李老夫人原本是想要请那大夫给李尚之看一看,有没有好的法子医治医治李尚之的病,只是那大夫瞧了李尚之的病后,只是沉默的开了个调理的方子。
而后却是直接开口直言说他能力不足,没法根治李尚之的病症,而后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便给李老夫人仔细瞧了瞧,知晓了李老夫人长期有犯心绞痛后,便开了这个方子,给李老夫人调理身子。
头期那几年,李老夫人吃了这药丸,确实是没有再犯的那般勤快的。
但是近些年来,也不知晓是这药丸药力稍褪,还是怎么着,李老夫人药丸吃的勤快,可是这心绞痛却是日益频繁了。
再想要去寻那个大夫,可是那大夫游方四海,哪里是那般好寻的?
方才一日日的拖到现下。
听到翡翠一一道来,苏妗沉默了半晌之后,略略点了点头道。“一来这药力却是稍有缓解,二来。”苏妗瞥了老夫人几眼道。“老夫人近些年来,不甚活动,身子骨不同以往,药力催发不出来。”
至于为何知晓这一点,便瞧着李老夫人逐渐富泽的体态也能够勉力分辨出一二。
李老夫人听到这话,不知晓为何,面上难免浮出一抹尴尬,只是她年岁大了,面上竟是岁月刻画的痕迹,板着一张脸,倒是瞧不出来。
“依照纪夫人这般说,可是能够给我家老夫人再开个调理的方子?”翡翠向来是个有眼力劲的,主子不好开口的,一向都是由着她来说。
苏妗似笑非笑的扫了李老夫人一眼,斯条慢理的将手中的药丸放入盒子里头,摇了摇头诚实道。“这药丸里头太过混杂,我一时倒是分
辨不清楚里头到底是掺杂了些什么药材,若是贸然加药,难免不负责任。”
“不妨这样罢。”苏妗也给旁人插嘴的时间,便开口道。“你改明儿将药方送至我这里来,我瞧着依着自己的法子加减一些。”
这药是何处来的,李启荣心里头也是有数的,听到苏妗这般说,当即冷笑一声。“这般瞧来,纪夫人也不是那般医术高绝。”
“不是听闻这医者,只是单凭一闻,便可分辨出里头掺杂的药剂?”
“这药方乃是那游方大夫留下的,可谓是人家自家配方,若是这贸贸然的送到纪夫人手里头,若是改明儿换了个名字,冠上了你的名字,可不是白费了人游方大夫的一片心血?”
听到李启荣这话,苏妗也毫不客气,当即回头反驳一句道。“这药剂分辨倒是稀疏平常,可是但凡几分几两出了岔子,导致这药材出了偏颇,这责任莫不是二少爷替我负?”
“再者,我可是从未说过我医术高绝,若是你李府不信,大可将这药方交托给旁人。”苏妗摊手冷笑道。“再者,那位大夫既然是游走四方,必定是心怀天下,给老夫人留下这方子,也只是希望能够对老夫人的病症稍有缓解罢了。”
“便是日后流传出去也是医病救人,外人定然会对那游方道士感恩戴德,二少爷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李启荣被苏妗怼了两句,没好气的当即要怼回去,却不妨听到李老夫人沉声说了一句道。“启荣。”
李启荣便是再心有不满,也只有将所有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劳烦纪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