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发生了些什么,苏妗是不知晓的,她只是冷着一张脸同楚霖对视着,许久之后方才垂头低声道。“多谢世子怜悯,若是世子当真起了怜悯之心。”
苏妗微微一笑。“不妨折成百两黄金?”
楚霖面上笑容微微一僵,盯着苏妗瞧了半晌,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苏妗微微躬了躬身子。“我家相公虽说痴傻,却是十分乖顺,我同他也算是举案齐眉夫妻和睦。”
苏妗在提及纪洛的时候,眉目之间不自觉的翻起一层温和,自然是逃不过楚霖的目光。
楚霖盯着苏妗瞧了半晌,似乎想要从苏妗的面上瞧出一丝弄虚作假似的,可是到底他失望了。
苏妗目光灼灼说来十分的认真,她好似当真对这般的生活甚是满意。
楚霖面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而去,双眼不自觉的眯成一线。“你乃是在戏耍本世子?”
“民妇不敢。”苏妗躬下身子,吐字清晰的同楚霖解释道。“因为李府诸位少爷对着世子的恭敬,民妇心里头便有些许不安,再加上,楚乃是国姓,世子器宇轩昂,民妇多有揣测,故而不敢多有冒犯。”
“只是万万没曾想到,世子身份地位如此之高,果真是让民妇惶恐。”苏妗说罢,便垂眸跪在楚霖的脚边。
楚霖听着苏妗的狡辩,面上神色说不出的古怪,片刻之后,他蹲下身子,死死捏住了苏妗的下巴。
莫要瞧着楚霖五官精致,可是收敛了笑容后,却自顾自散发一种令人不敢侵犯的气度。
“你的意思是?”楚霖一把抓住苏妗怀中露出的流穗,将那玉佩拎到苏妗的面前。“你在不知晓本世子的身份,便将这枚玉佩取到本世子的面前招摇过市?”
“也不怕惹火烧身?”
苏妗敢
这么说,自然是不怕楚霖查出些什么。
毕竟李珩之办事周道,先前她多番询问,他也只是暗示她楚乃是国姓罢了。
她根本没有来源知晓楚霖乃是端景王世子,故而她也不怕他查出些什么来?
苏妗身子略略有些发抖,惊恐的瞅着李珩之,半晌说不上话来。“这。”
“这。”
楚霖紧紧的凝视着苏妗,似乎想要听一听她到底能够说出些什么来似的,可苏妗抖索的跟个筛子似的,半晌都没有说上话来。
“我不知晓这枚玉佩乃是何作用,只是瞧着李启荣为了这枚玉佩费尽心思,故而方才堵上一堵,还请世子赎罪。”
楚霖瞧了半晌,也只觉着苏妗表露的同一般知晓自己身份的民妇人没有其余区别。
莫不是?以往当真只是这个妇人误打误撞?
想到这个可能,楚霖当即失了兴致,一把甩开苏妗的下巴,冷声道。“滚。”
苏妗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往着外头去了。
“等。”苏妗脚步微微一缓,便只觉得脊背被什么东西猛地砸中,她垂眸一瞧,便发觉乃是那一枚玉佩,她眸光微微眨动,忙低声道了两声谢,方才慌张推开门去了。
将房门关上,苏妗只觉得脊背上发麻的感觉方才退尽。
原本只是想要距楚霖远一些,却不妨被楚世子误会成自己欲擒故纵,苏妗也不知晓自己应当哭还是应当笑,毕竟有多少女人想要入楚霖的眼而求之不得,自己反倒是误打误撞了。
不过好在最后是糊弄过去了。
现下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楚霖明儿个便回潞城,她理当不会再同楚世子有什么牵扯。
这般便好。
苏妗原本只是想要抹去一把额角的虚汗,而后只感觉自己身后的房门又吱呀一声在她的屏
息静气之中打开房门,里头走出一人来,在苏妗的面前停下。
借着房间里头透出的灯火,苏妗能够明显瞧见粉衣面上的表情。
粉衣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瞧着苏妗仿若是吓得不清的模样,不由将房门半掩上,从怀里头掏出一个袋子,塞进苏妗的手里头,在苏妗探究的目光之中,粉衣缓缓扯出一个笑来,柔声道。“无事了。”
“这是世子命我赏给你的,世子只说纪夫人聪慧,想来是明白这乃是什么意思的。”
苏妗只觉得手里头的钱袋沉甸甸的,不用打开来瞧也知晓,里头怕是有不少银钱,她眸光一转,当即连连道谢。“多谢世子,多谢粉衣姑娘。”
粉衣瞧着苏妗溜之大吉,拔腿就走的模样,站在原地瞧了半晌,神色明明灭灭,也不知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哼。”粉衣进了房间,便听到站着的楚霖冷哼一声,粉衣垂眸敛去眼底泛出的淡淡笑意。
楚霖倒是未曾瞧见,只是伸手对着粉衣招了招手道。“过来。”
粉衣乖顺的走过去依靠在楚霖的肩头。
楚霖抚了抚粉衣披散的墨发,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面上神色着实算不得好看。
粉衣跟了楚霖这么久,大抵也知晓楚霖这是被苏妗扫了面子,毕竟她的爷自诩俊美,偏生在一个乡野村妇身上跌了面子,虽说碍于自己的身份,倒是不曾拿苏妗做些什么,可是到底是心里头藏了个疙瘩。
苏妗抓着钱袋从三楼下来的时候,便只瞧见李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