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纪猎户沉声道。“张岭,不要闹了,省的让这么多邻里邻居的看笑话!”
张寡妇今日受够了这些气,自打上次回了娘家跟老娘商量了一顿之后,就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整治这不省事的儿媳妇,毕竟当初同意着让这儿媳妇进门,只是看着苏三丫性子软糯,进了门,便可由自己任由拿捏,可哪里知晓?这大病一场后的苏三丫像是活活脱脱变了个人似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才多久?原本呆头呆脑的纪洛便被她挑唆成这模样,纪猎户也有了偏向她的意思,现下不好生治一治她,等到时间长了,这纪家被苏妗掌控在手里头。
日后哪里还有她娘俩的位置?
至于为何在局势一面倾斜的时候,张寡妇还能有底气说出要休了苏妗,这自然是有筹码在手,不怕纪猎户日后不妥协。
“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张寡妇红着眼,指着苏妗骂道。“娶妻娶贤,这儿媳妇在家时便同旁的男子纠缠不清,甚至为了那人自尽,不守妇德,待到进了门后,处处跟我作对,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三天两头与我争吵,这样不孝不顺,不守妇德的儿媳妇有何用?”
苏妗的目光饶有兴致的挪动到了纪猎户的面上,不论如何,纪猎户对她满意或者不满意,作为张氏的丈夫,被张寡妇这样当面指责,但凡有些自尊的,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再者说,当初纪家收下苏三丫的时候,可是明知晓苏三丫以往是个什么风评,这被张寡妇指着鼻子说,不是在明摆着说纪猎户当初做了糊涂事吗?
果不其然,纪猎户的面色越难看的紧,被张寡妇堵得说不出话来。“张岭!”
“我不管,今儿个必须给我一个答案,否则这日子就不要再过下去了。”
以往她不曾嫁到纪家的时候,张寡妇活的如鱼得水,纪家
没有公婆,而纪猎户的唯一血脉是个傻子,日久久了,纪猎户存下的那些家当最后落在手里头显而易见?
按照这段日子下来,苏妗对张寡妇的了解,她就不相信,张寡妇肯这般容易的就放弃这到嘴的一块肥肉?若是这般容易便放弃了,张寡妇何须让小胖子把娘家人招来?
苏妗估摸着按照眼前这个局势,就算是休不了她,张寡妇也是绝不会这般容易便善罢甘休的。
“岭儿!”张老夫人开口的那一刻,苏妗便大抵明白,张寡妇今儿闹腾这么一出,要是没有个答案是不会罢休了。
张老夫人制止了张寡妇的话后,掉头转向了纪猎户,缓和口气说道。“岭儿这是被气的糊涂了,都不知在说什么浑话,这三丫毕竟是纪洛的媳妇,纪洛对三丫满意的紧,好端端的,就算三丫品行有缺,我们也不该做了那搅人姻缘的棍子,毕竟日后陈平还须得娶妻生子。”
这老妇人果真是比张寡妇多吃了几碗饭,比张寡妇难缠上许多,明里头是说不可将她们两个拆散开来,可暗地里头却是说她苏三丫不知给纪家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导致这纪家人如此维护她。
苏妗知晓她还有后话,也不接她这个茬,只是拿眼瞧她。
张寡妇当即不满的叫嚣道。“陈平还小,若是头顶上有个这样不检点的嫂子,日后谁还敢进我家家门。”
张老夫人好似对张寡妇也存了几分无奈一般。“岭儿……”
张寡妇却是径直打断了张老夫人的话。“娘,您别管,今儿您来,女儿原本理当好生招待您,可未曾想还让您老受了伤,要是伤着了,我可怎么跟哥他们交代?”
“今儿他纪家若是不给我个交代,这日子也就没得过了。”张寡妇的目光在苏妗跟纪洛的身上过了一圈,眼见这两人如胶似漆的粘在一处,再一想到纪猎户对自己
什么模样,她心头越发愤愤不平。“要是不休了这个女人,那我们就分家!”
纪猎户没想到张寡妇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行动不便,坐在椅子上无力动弹。“你说什么?”
也难怪纪猎户反应这么大,纪洛是个傻的,若是分家了,那苏妗一个妇孺,家里又无田地,没了来钱的路子,怎么存活下去?纪猎户若是当真同意了分家,那村里这些人的唾沫都够把他淹死了。“我不同意。”
“张婶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听了这么许久,从人群里头挤出个人来,正是住在隔壁的程婶子,邻里邻居的,平日里头有些磕磕碰碰的,久而久之下来就跟张寡妇不对付了,故而先前瞧张寡妇的笑话瞧得甚是带劲,此刻眼见张寡妇张牙舞爪的将人逼成这模样,当即挤出人群开口说话了。“纪洛这样的情况,你让人分了出去,可不是要逼死他们?”
“纪洛怎么说也是纪猎户的唯一血脉,这跟亲儿子离了亲,跟你分作一家是什么道理?”
“我们纪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哪哪都有你个老虔婆搀和?”张寡妇浑身上下仿若长了刺般的,兜头就怼了回去。“纪洛什么情况,我瞧着他伸手打我娘时力气那般大,没有来源?村东那边大片荒田,只要勤快些,还能饿死不成?现在都给他花钱娶了媳妇儿,那他也合该自立了。”
“瞧着他爹这个情况,还指望着他爹养他一辈子?”
“都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