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心头不畅,一边又担心公子的事,直将龙吟赶出门。
龙吟从青鸾坊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天色放晴,月朗星稀,她独自一人走在长街上,因为宵禁的原因,街上并没有人,她孤零零的游荡,看起来颇为孤独。
低头下意识往龙府方向走去,不知不觉到了门口,抬头看见门口的灯笼,心中又是一阵失神。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知道自己和苍越来,只是合作而已。
不过既然自己知道了这些事,那明天,要不要找苍越来问清楚呢?倘若他真的是要找那个
灵犀,自己可以帮他……
找回来后,也就两不相欠了吧。
是夜,夜色浓郁,星子罗布漫天。
苍郁府内,偏方元甄一额头冷汗,翻来覆去,大梦却犹然不醒。
眼前一切那么真实,真实的好像一切都重新来过一样。
东初国外,残破城墙上狼烟滚滚,城下护城河血染饿殍遍地,将士们尸横遍野,万里疮痍。
血染遍地后宫,宫女背着包袱惊慌掩泪四处奔走,到处横尸断箭,啼哭四起。
元甄以为醒来时,耳中听到第一声音便是哭喊求救。
混乱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时,头顶上已传来脚步声,咚咚作响。
待其视线适应黑暗勉强聚焦时,最先入目乃是一盏幽暗灯火,再借着烛光一瞧,自己正在徒有一桌一椅的暗室。
此事那椅上正稳坐一人。
“醒了?”
耳边冷漠一声询问,不像是关心,反而讽刺像在问她死了没有。
椅上女子身披大红嫁衣,映衬在忽明忽暗烛火下,愈显落寞妖异。
“阿姐?”
元甄试探唤了一声,强忍头晕目眩和满心的诧异。
十余年时间过去,她怎么还是当初年少模样?
起身打量四周,室内纵横不过见方数十米,勉强透气见方窗口处遮挡着厚重的帷幔,门前乃是一架书架。
没有精细的雕花梁柱,没有前呼后拥的婢女,满室昏暗甚至隐隐透着股沁人古骨缝的阴冷。
这里应当是间密室,并且是在地下,像极了当年未亡的东初国。
是梦吗?
“这是哪?”
“国破了。”
元甄皱眉。
“父王他本是想告诉你别再回来,可书信到侍卫手中被我改了一改。”
元悠闲散吹了吹冠丹指甲,似乎外面厮杀与她并无半点关系。
若是以往,元甄早已愤怒向前质问她为何如此没心没肺。
元悠似乎没有注
意到她的神色,兀自抚了抚身上褶皱嫁衣。
“以前我一直厌恶你,但今日,我也总算知道你了你用场。”
“什么?”
“你母亲低贱,你更是。”
似是想到怨恨处,元悠厉了颜色。
“我身为王室正统血脉,可你算什么?你一个替身生下的孽种!看看你这张脸,与我多么相似!可你又看看你顶着这张脸都去做了什么?修道去街上给人算命!除妖镇宅!?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可知天下有多少偶人耻笑你!你又可知多少个午夜我都想撕烂了它!”
“说够了?”毕竟曾为一国之后,元甄强压下心中震撼,起身欲走。
“你去哪。”
元悠冷哂一笑,垂眸把玩右手小指处一枚紫水晶尾戒。
“好妹妹,你我不是并称二娇么?今日,便由你这小娇,代我一死吧。”
“阿姐!”
元甄心知不妙,想要反抗却迅速被两名宫女制住。
“你师父本领高强,我自然抓不住他,至于你么……因为我元悠是神女转世的头衔,你知我自小招惹了多少烧身之祸?现在一切就在此终结!今日,你叫元悠,本欲下嫁西黎的是你,为国阵亡捐躯的,亦是你!”
元甄心下震怒,却没有表露出来。
转而干脆一笑,眼角弯弯:“姐姐要嫁人,那我给姐姐表演火树银花好不好?”
说着向怀中掏了掏,结果空无一物。
对面元悠看见元甄动作不由冷哂。
“我知道你在天山学了不少傍身旁门左道,但你以为,我做这一切之前没有事先准备么?”
元甄私下强行运功,筋脉顿时如针刺痛,膝头一软跪倒在白玉地面,同时唇角溺出血来。
“阿姐,再怎么说我们也是……”
“不许叫我姐姐,谁要与你做姐妹。”
角落中元悠慵懒起身,宽衣解带将凤袍嫁衣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