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妈低了头不不做声，慢慢退到一边去。云夕走过去坐到了王姮对面的榻上，笑道：“娘今日身体感觉怎么样，好像气色好了很多，也有了些精神。”

“只是比前几日好一些罢了。”王姮叹了口气，犹豫了下道：“我正在跟苴妈说你及笄礼的事。你爹早上来跟我说，老夫人那边同意给沈姑娘补办一个，仪式什么的就免了，但他让我准备份礼品送给她。”

“既然老夫人同意，她又跟我同一天出生，是该给她准备一份，回头我也应该准备一份。娘这是在苦恼送她什么？”

“要只是随便什么那倒好，但你爹有要求，要我不能准备得太差，最好跟你的差不多。”王姮说着就来了气，“你那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我及笄礼的时候你外祖母传给我的，这次就该我传给你，日后你大婚好用上，那可是无价之宝，我去哪儿找个差不多的，如今我库房里也没件能跟它相比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件东西云夕记得，是一套价值连城的头饰跟玉镯。头饰以黄金为底，上面缀着的各色宝石更是世间少有，请的事世上最有名的金匠铸造，玉镯是上好的翡翠，据说当时挖出的一大块玉石本是要上供给皇上，后来被外祖母的父亲高价买下，做成了一对玉镯跟一块玉佩，那玉佩现在是戴在二哥的身上，也被不少王公贵族们羡慕过，想高价买去都不成。

她那套是娘的传家宝，在每个嫡长女及笄礼的时候传下去，待到成婚之时再拿出来当嫁妆，为的是去了婆家给自己撑脸面，不让婆家小看。前世及笄礼的时候，慕兰雪已经是慕家的人，及笄礼并着生日一块儿过了，那时自己无知，慕兰雪夸赞之时还跟她

讲了来历，后来被她设计陷的时候才明白，她早就是盯上了，而且时时刻刻惦记着就等机会抢。

当时不只是慕兰雪，其实很多人都惦记着。及笄礼的时候拿出来固然可以撑场面，但引起的祸事就是不少人会为了这么个东西来上门提亲，就连娄逸凡也是眼红，她前世没想明白，这一世要提前避免这个局面，笑道：“那就换成另外两个一样的，爹跟祖母那边也就不会有想法了。”

“苴妈刚才也是这么说，但你是嫡女，她怎么能跟你同等待遇，再说，这套东西历来都是……”

“娘，不过一个及笄礼而已，这个东西现在送跟往后送都是一样，左右不都是我的。”云夕劝道，“再说，我倒觉得你现在拿出来不妥。我以前听外祖母说过，当时宫里的妃子都喜欢，眼下爹立功回来，朝堂上不少人都对慕府不满，还是不要再引注意得好。”

王姮想想，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一直站着静听的苴妈笑着附和道：“还是小姐想得明白，奴婢其实也是这么认为。”

云夕暗自瞥她一眼，喝了口茶问道：“那苴妈觉着送什么好？”

“夫人的库房里有一对玉枕头，是上好的白玉，当年夫人成亲的时候皇上赏赐的，虽比不得那套首饰，但拿出去也绝对让人艳羡。”

王姮点点头，“那就这个吧，再想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这枕头都是成对送的哪儿有单个送的道理，况且我还从未听说给未出阁的小姐送这个的，要是被人误会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云夕否定，“我看沈姑娘也没什么像样的首饰，娘就让人做套钗环送给她好了，现在开始赶工的话也还来得及。”

“要是这个的话，我这里多着呢，不需要

再另做了。”王姮眉头舒展，“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有两套珍珠首饰，一黑一白，都是东海上等的明珠，正好你们一人一套。云夕，你倒是可以先选一下，你要那套。”

“好啊，那娘拿出来我先瞧瞧。”

“苴妈，你去我库房把这两套东西拿出来。”王姮从腰间解下钥匙递给她，见她没动，又喊了一声。

苴妈回过神，战战兢兢的接过钥匙，踌躇着也没急着去里面取，犹豫着似乎有话要说。王姮以为她是不知道地方，就给她指明了放的位置，她这才慢吞吞的抬脚走。她还没进去，落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正好跟一个端着点心的丫头撞上，盘子飞了出去差点砸到了王姮。吓得她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连忙跪下磕头道歉。

原本要进去的苴妈像是找到了救星般的又折了回来，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斥责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你乱闯的吗，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这东西要是砸到了夫人，你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落梨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颤着声音求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错了，求夫人大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实在是担心小姐出事所以才冒冒失失的跑进来！”

“你还敢狡辩！小姐在这儿好好的能出什么事，你这是咒小姐啊，看我不打死你！”苴妈抬手又要打人，云夕抓住她的手腕道：“我娘都没生气，苴妈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以前苴妈脾气可是好得很，现在怎么这么喜欢打人啊？”

苴妈愣了下，收回手恭敬的道：“奴婢是看到夫人受了伤一时气愤才动手，小姐不要心软，这丫头……”

“奴婢是见着四小姐被抓了才急忙跑过来的，不是有

意冒犯！”落梨赶紧道，“刚才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