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静的过了两日,天气闷热又黑沉,感觉暴风雨即将来临,贺大川给干活的人全放了一天假,让大家帮忙回家收拾还在晾晒的稻谷。
韩青梅一大早就去贺家帮忙收谷子了,大约辰时末回来的,一进屋就跟在屋里认真抄书的云蓁八卦起来,“云蓁,我刚才回来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啊?”云蓁抬头看了她一眼,笔下的速度丝毫未变。
“祖母那边门口停了一辆气派的马车,你知道吗?”韩青梅没直说,反问了一句。
云蓁摇头:“不知道,早上回来后就一直在屋子里,没出去过。”
“哦。我刚才走到村口的时候遇到三叔婆,是她告诉我,这辆马车的主人是县城里一绸布庄掌柜的,对方姓孙,这位孙掌柜只有一个闺女,宠得跟眼珠子似的。孙小姐今年年芳二十岁了,面相长得不太好看,一脸的麻子,到现在还没成亲,听说县里很多媒婆都给她做过媒,虽然孙家家境还算殷实,可相互看上眼的还真没有。也不知道三四个月前她和小叔是怎么认识的,反正那孙小姐对小叔一见钟情,前段时间她去临县外祖家短住了一个月,前几日才回太和县,得知小叔断了腿,今日就带着好药巴巴的来探望他了。”
云蓁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一脸不可思议道:“你小叔那种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东西,竟然也有人看得上?”
“咳咳,不熟悉他性格的人都会觉得他长得不错嘛,他在家里又没干过农活,还有股子书生气,所以就迷惑住了别人吧。”韩青梅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云蓁想着也是,韩福安不太像赵氏,估计是像韩家已逝的祖父,容貌还算不错的,挑眉一笑:“这位孙小姐大咧咧的来这里探望韩福安,那你小婶还不得气死啊?”
“是啊,小婶那人心肠可不是宽阔的,何况人家明确带着目的而来的。”
云蓁双眸微眯:“怎么说?”
“那孙小姐可能巴不得快些嫁给小叔,她今日不仅自己来了,连孙掌柜也来了,还把媒婆都带来了。”韩青梅话语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云蓁:“……奇女子啊!”这个孙小姐的作风在这个封建社会可真够开放啊。
韩青梅吃吃的笑了笑,还告诉她:“听说孙小姐今日还带了好的药膏过来给小叔治腿,还带了个大夫过来,说只要用上一两个月就能下地走动,也不会影响日后行走。”
“这么好的药膏只给韩福安一个人用?”云蓁追问。
“嗯,说药膏很难得,很贵,只够一个人用的份量。”韩青梅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那宋氏还不得气得吐血啊。”云蓁对宋氏那个人没什么太多印象,不过也从韩家姐弟几人的谈话中听出了些,那是个跟高氏完全不同的人。高氏是咋咋呼呼的性子,脑子很蠢笨,仗着娘家的高家兄弟蹦跶。而宋氏就是个阴狠的角色,典型的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听三叔婆说,孙小姐欲配与小叔为平妻,孙家日后资助他念书考功名,这是孙掌柜自己亲口说的。其实孙掌柜并不看重小叔,是孙小姐看上了他,听说得知小叔的腿是被大哥打断的,她还叫嚣着要去报官,还是孙掌柜拉住了她。”韩青梅因为这件事,对孙小姐这个人再没有一点好感了,说不定日后若是真的嫁入老韩家,还得有更多的事闹腾呢。
云蓁挑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应该知道我们村里另一个童生是村长的儿子韩栋吧,也就是三叔婆的儿子,按辈分我们该喊对方一声栋叔。他在县城一家店铺当账房先生,东家和这个孙掌柜认识,两家经常来往,还挺熟悉的。孙小姐叫嚣着要去报官时,栋叔开口劝了孙掌柜,还将我们家里的事都跟他说了,自然着重强调了大哥的本事。孙掌柜为人处事很谨慎小心,所以当即就阻止孙小姐去报官了。他应该也是从栋叔处了解了祖母一家的行为,并不满意这门亲事,可孙小姐就跟着了魔似的,一定要嫁过来。”韩青梅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了她。
云蓁撇嘴一笑,将手里的毛笔放下,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笑道:“明知是个火坑,还要往里边跳,
这个孙小姐估计也是个蠢笨如猪的了。他们的事情随便吧,越闹越有好戏看,你们就静静的看好戏上场吧。毕竟你们小婶这个人可不是个善茬,等她的腿一好,估计就要开始蹦跶了。
“这倒是。”韩青梅轻笑,她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却没有下雨,突然想起一事来,脸上很担忧:“云蓁,这种天气晚上恐怕会打雷,你会不会又……我们要不要提前去备点药在家里?”
云蓁早把那件事给忘了,这下她提起来,倒是心里沉了几分。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来,拿起毛笔蘸了些墨汁,快速龙飞凤舞的在上面写了一串中药名,都是些普通的药材,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后,从腰间钱包里拿了些铜钱,全部递给对面的韩青梅,“青梅,麻烦你帮我到李郎中家去买下这些药材,先放在家里备着。”
“好的。”韩青梅拿着东西立即出门了。
半个时辰后,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云蓁放下手里的毛笔,起身出门,见韩青梅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