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山中寒风刺骨,不远处的尼姑庵1片沉寂。
而圣上所居住的地方为尼姑庵后处的厢房。
小丫鬟很有眼力见地递上狐毛大氅,这才稍稍回暖1些。
山路崎岖,尘土飞扬,夹杂着寒风直往面上刮,痛的她连连蹙眉。
好在离得不远,等她到时,屋内灯火通明,1片静谧。
门口的公公神情骤变,点头哈腰地行了1礼“贵妃娘娘请,圣上正在里头等您呢。”
随即,屋门被径直推开,随身的小丫鬟想要跟进去,却被门口的公公拦了下来。
见状,贵妃停下脚步,转头望去,眉间微蹙,神情却无太大变化。
随即,她摆了摆手,小丫鬟焦急的神情缓和了些。
屋内烛火噼啪作响,暖意蔓延4肢百骸,眼前出现1抹明黄,她按照规矩行了1礼。
“爱妃请起。”
低沉的男声响起,她顺势望去,圣上斜坐在软塌上,眉飞入鬓,挂在指尖的佛珠被1颗颗盘过,光滑柔亮。
而他身旁,是当朝太后。
太后年老,具体岁数谁也不知道有多大,仿佛在宫中,这是1个忌讳。
她1向神秘,无人敢多问,却能瞧见她在迅速衰老。
皮肤如同干尸,颧骨高高突出,双目瞪大,深深地凹了进去,瞳孔浑浊,满是血丝。
身上的华服宽大无比,露出的手掌却如同尖锐的鸡爪,肤色枯朽,头间珠翠耀眼,与她相映有种诡异的感觉。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去,4目相视,贵妃低下了头,面色不改的问道“皇上深夜唤臣妾来,是有什么要事?”
“朕,前些日子办了件错事,”男人揉了揉眉心,目光定格在1旁垂着头的仪妃“错信了贪官,将仪妃母家重重责罚。”
“是朕的错。”
话毕,仪妃浑身1颤,缓缓抬起了头。
贵妃暼了眼3人,仪妃母家为朝出力,地位蒸蒸日上,难免遭人妒忌暗算。
圣上何等聪明,怎会看不出小人故意陷害?
无非是借着别人的手,打压了仪妃母家的势力。
圣上的疑心与手段,是绝不允许朝中有任何庞大的势力。
就连自己母家也被圣上压得喘不过气。
权势滔天有什么用,不过是担了虚名。
她自己心中清楚,仪妃却感动的落泪,几乎跪倒在地。
圣上见状,抬手将她扶起,眸中满是深情。
倒是1旁的太后呵呵笑道“从前亏待了你,现如今真相大白,圣上打算从赐你父亲职位。”
这话1出,仪妃神情骤变,眸中隐隐泛起泪水。
她唇瓣颤动,缓缓开口“可是,父亲,父亲他……”
“你父亲怎么了?”
太后接连问道,仪妃却欲言又止,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伤心不已。
1旁的贵妃静静地看着这1幕,仪妃久久不答话,太后的神情逐渐狰狞。
她双目瞪大,眉头紧皱,嗓音尖锐,像是被附体1般“你父亲到底怎么了?!”
贵妃扫视着两人的神情,她垂眸弯腰,率先跪下。
太后震怒,她不敢不跪。
良久,周遭1片寂静,她忽然感到不太对。
仪妃1向性子软弱,哭哭啼啼倒也正常。
太后的性子她虽不了解,但怎会轻易震怒?
1阵寒风吹过,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见到了此生最可怕的场面。
此时的太后挪了位置,正4肢着地地趴在仪妃身旁,她脖颈向前伸出,动作怪异,青筋暴起,双目瞪大,本就老如树皮的肌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十分骇人。
连垂着头的仪妃都未发现身旁多了个人。
她不敢抬头看圣上,眼前的1幕实在太诡异了。
她深吸1口气,红唇轻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
“仪妃,太后在问你话,别忘了规矩。”
她能做的,只有这1件事。
提醒仪妃。
话毕,仪妃抽1抽鼻腔,稍稍缓了缓劲“太后,皇上,我父亲他自从前日1病不起,现如今,状况极差。”
“额娘说,父亲他,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话毕,场面1片静谧。
“快死了啊…”
圣上悠悠出声,仪妃浑身1震,下意识地望向了他。
她张了张口,却眼睁睁地看着圣上咧开嘴角,诡异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你的性命留与不留,也不要紧了。”
话音刚落,身旁传来1声重响。
紧接着,撕扯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
贵妃愣在原地,她如坠冰窟,浑身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几滴温热溅在了她的脸上,她伸手拂去,猩红映入眼帘。
这1瞬间,她感到浑身汗毛竖起,血液倒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尖叫声消失不见,沉闷的屋子内,只响起吞咽声。
仪妃死了,太后吃人,圣上不仅不管,反而助纣为虐。
深夜唤她前来,下1个,死的会不会是她?
正当她怔怔地细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