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摇了摇头,尉迟晏眼帘低垂,轻声道“邪祟害怕石块,以及被福娘带走惩罚,这些都是村长所说,告诉村民们的。”
林绾点了点头,眸色渐浓,关键在于村长。
他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林绾掀起眼帘,与尉迟晏对视一眼。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狡黠。
半刻钟后,村长家中。
年过半百的老头坐在桌前,神情警惕的望着众人。
“几位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
尉迟晏斜坐在木椅上,双腿交叠,指尖的香烟轻轻抖落,烟灰散了一地。
镜框下的双眸看不出情绪,他薄唇轻勾,开门见山“福娘石像上的锁魂咒,是怎么一回事?”
孟心吧唧吧唧地嗑着瓜子,静静观察着村长的神情。
只见他眉头一蹙,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哦?”尉迟晏戏谑地望着他“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邪祟的事情?”
村长冷着脸扫向几人,语气不善“巧然得知罢了。”
说着,他不耐地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几位自便吧。”
这是要送客。
一直沉默地林绾忽然起身,缓步走到村长面前。
随着红唇轻启,声音空灵,唱起一首童谣。
“村东头的小娘子,生了一个胖娃娃。
女娃娃长得俊俏又可爱,却被婆婆扔进猪圈里。
娃娃嚎啕大哭,母猪日日喂奶。
娃娃大难不死,被小娘子抱回家中喂养成人。
猪女,猪女!
她生了张美丽的面孔,却和母猪亲近。
她是妖邪,是猪精,是该死的祸患!却迷了少年的心!
猪女,猪女!
猪女不除,必成祸患!”
童谣虽不连贯,却完美地叙述出一个故事。
村长脸色大变,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绾“你,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首童谣?”
林绾黑眸沉静,定定地望着他。
这首童谣,是她在触碰福娘石像时,那些嘈杂的声音里传来的。
本想着诈一诈村长,现在看来,他的确知道隐情。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林绾缓缓坐下,手指轻敲着桌面“村外的邪祟是猪女的母亲,对吗?”
她当时看到的那张脸,与猪女有七八分相像,便隐隐怀疑。
话音刚落,村长浑身一怔,忌惮地望着林绾。
良久,他点了点头,疲惫地坐下,不再遮掩“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孟心放下瓜子,严肃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望着面前三人,村长长叹一声,幽幽开口“这还得从七十年前说起。”
……
“娘,娘!求您别把她扔走,她是我的孩子啊!”
邵萝跪在地面上,一身薄衣,顶着刚生产过后的身子,苦苦哀求。
婆婆站在原地,手中的女婴哇哇大哭,她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没用的东西!嫁到我们老苗家三年了,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
说着,她厌恶地看了眼怀中的女婴,抬脚将邵萝踹开。
“你也别怪我心狠,我们老苗家总得要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至于女儿,”婆婆咬了咬牙,眼中的烦感毫不遮掩“我会扔到猪圈,留她自生自灭去吧!”
邵萝心中一紧,猪虽然大多吃素,但并不代表它们不吃肉。
她记得前些年,嫂子王翠的第一胎,便是个闺女。
婆婆勃然大怒,将孩子扔进猪圈。
她是亲眼看着那只母猪,三下两下,将婴儿嚼吧着吞了。
所以猪什么都吃,属于杂食动物。
想到这,她一把拽住婆婆的大腿,哭喊着摇头道“娘,您不能将她扔到猪圈啊!她会被吃了的!”
“滚开!”
婆婆见挣脱不开,瞟了眼站在一旁的王翠。
王翠看热闹不嫌事大,秉着当年自己的孩子被吃了,现在轮到别人,她心中有种诡异的畅快。
随即,她一把拽过邵萝,阴阳怪气道“你这是做什么?要忤逆母亲吗?”
邵萝眼睁睁地看着襁褓中的女儿,被婆婆随手丢到猪圈。
她想要冲上前夺回女儿,可王翠的两只手如同钳子,死死箍住自己,且她刚生产完,身子虚弱,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邵萝一晕,晕了三天,夜里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听到有孩子的笑声,却睁不开眼。
而王翠和苗婆正蹲在猪圈外,大眼瞪小眼,呆呆地看着母猪怀中的女婴。
母猪不仅没伤害她,还将她喂饱,牢牢护在怀中,为她遮挡寒风。
真是怪了。
王翠看着咧嘴嬉笑的女婴,咂了咂舌“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哪里知道!”苗婆没好气地说道“不应该啊,这只母猪怎么不吃孩子了?”
当年扔王翠的女婴时,母猪可是毫不犹豫,囫囵着吃了。
王翠脸色一沉,她瞪着母猪怀中的女婴,手指紧攥。
凭什么她的孩子进了猪圈死路一条,而邵萝的孩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