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自豪地点了点头,虽说那邪祟十分厉害,但若不是她铆足了劲扔石头,邪祟跑的可没那么快。
随即,她望向床上的叶安和景祭,目光透出担忧,喃喃道“景祭这个倒霉蛋坐在门口,邪祟扑的第一个就是他。”
尉迟晏唇角微勾,眸中多了丝戏谑“怎么,担心了?”
“没有!”
话音刚落,孟心就瘪了瘪嘴,似乎不太对,又连忙改口道“他受了伤,我当然担心。”
尉迟晏轻笑两声,他扶了扶镜框,垂眸望去。
床上的两人脸色发白,身上都是皮肉伤,威胁不到性命。
随即,他抚了抚二人的额头,并未发烧。
“放心,不会有事。”
孟心见他信誓旦旦的开口,心中松了口气。
林绾看着受伤的几人,眉心蹙起,陷入沉思。
本以为这一切是福娘作乱,如今看来,邪祟是存在的,且与福娘不是一个人,更没有自导自演的戏码。
但福娘庙的哭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邪祟,难不成是福娘?
以及福娘石像上的浓厚阴气,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林绾感觉越来越绕,整个事件的发展方向扑朔迷离,没头没尾,仿佛毫不关联。
屋内太闷,她走出厢房。
小院内,雪花纷飞,林绾站在廊下,冷风吹过,她头脑清醒了些。
熟悉的烟草味涌入鼻腔,尉迟晏走到她身旁,烟卷燃起,他深吸一口。
“在福娘庙时,我发现一点古怪。”
“嗯?”
尉迟晏摘下起雾的眼镜,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福娘石像的脚腕处,有一抹灰色的印记。”
“但当时走得太急,我并没看清。”
林绾眸色渐浓,思索片刻,低声道“明天我会再去一次福娘庙。”
尉迟晏轻嗯一声,他侧头望向沉思着的林绾。
廊外大雪漫天,她安静地垂下眼帘,黑发飘扬,与这雪色融为一体。
尉迟晏随手掐灭烟卷,不由自主地向她走近一步,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沉“看来你已经有思路了。”
林绾点了点头,不等她开口,身后传来尖利的女声。
“哎呦我可怜的小侄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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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花一身花布棉袄,脸上的脂粉厚厚一层,结成一块一块的。
她瞟了眼院中的狼藉,又透过窗户瞄了眼昏迷的景祭,心中感到一丝后怕。
还好今日她让景祭守门,不然这会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她扫了眼一旁的尉迟晏,转了转眼睛,随即,开始撒泼打滚。
“哎呦,这么多年,邪祟从未冲进过我家,更不要说伤人了。”
她一边偷瞄着两人,一边哭喊道“怎么你们一来,我这小侄子就被邪祟伤了!”
“我这侄子从小命就苦啊,爹娘不在身边,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现在因为你们,遭了这无妄之灾!”
她假模假样的挤出两滴眼泪“我可怜的小侄儿,伤得这么重,我该怎么和哥嫂交代啊!”
话毕,她踉踉跄跄地起身,指着二人,扯着嗓子嚎道“我侄子的这笔医药费,你们必须得出!”
屋内的孟心忍不住了,苏清梦安置下后,她踢踏着拖鞋走出,低吼道“老泼妇,你给我安生点!”
不等景花开口,她的小嘴如同机关枪一般,猛猛开炮。
“你要是真那么心疼景祭,就应该小声点,而不是趁着这个时候,装模作样的洒两滴猫尿,像死了丈夫一样,哭天喊地地讹医药费!”
景花被怼的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气势汹汹地瞪着孟心“你这个小蹄子,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有没有家教?!”
“我呸!”
孟心一口唾沫朝她喷去,双手叉腰,气势十足“你也配称一声长辈?你哪里像长辈?偷吃懒馋,油尖嘴滑,你是一样不落,样样精通!”
景花被气得眼冒金星,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和她讲话。
她连哎了好几声,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孟心也是火上来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战愈勇“瞅你那张老到掉皮的脸,去倒贴你们村的老疯子都不要,有撒泼的时间,不如去护护肤,老女人!”
“你,你!”
景花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脸成了猪肝色。
自知说不过孟心,她瞪向林绾和尉迟晏,嗓音尖锐“你们当家长怎么当的?孩子品行败坏,这都不管吗?!”
林绾红唇微勾,瞟了眼一旁的孟心,轻笑出声。
以前没发现这丫头牙尖嘴利的。
尉迟晏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他虽十分厌烦景花,但那句‘你们当家长的,’十分受用。
看来他和林绾还是很有夫妻相的。
随即,他长腿一迈,薄唇轻勾“你怕是误会了,我们孩子从不骂人,品行良好,助人为乐。”
“当然,除非遇到纱碧。”
景花目眦欲裂,她恶狠狠地瞪着尉迟晏。
孟心是拐着弯的骂,那尉迟晏便是明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