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在知州六姨太宅子的围墙边学野猫子叫。桂儿爷一听,就知道是大鹏找他来了。
大鹏学野猫子叫那声音,就跟野猫子叫春一样,一声接一声的。
桂儿爷放下碗筷,说:“又来野猫子了,我得赶紧去看看,上次的芙蓉枝就差点被跳进来的野猫子闹腾断了。”
六姨太是新宅子,里面好多花都刚刚种下没多久。
桂儿爷的借口合情合理。
桂儿爷出了宅子门去了院墙拐角处,大鹏在那等他。
大鹏跟他说;“唐神医说了,事办完了,咱们赶紧撤。”
桂儿爷点头,说他一会儿就去跟六姨太辞工。
桂儿爷回宅子里呆一会儿,就去找管家,他说他得回家一趟,有人带口信来,说他儿子病了,他得回去看看。
管家说得和六姨太说,工银得六姨太批准。
六姨太正在屋里护理她那十根纤纤手指。
六姨太说:“老桂头,你来了几天?那活你都干了吗?”
桂儿爷说:“活都干差不多了。该种的花都种了,移植过来的花也差不多成活了。”
六姨太又说:“你来了多久?这工银也没法算啊?”
管家和桂儿爷说:“来了有一个月也多了。”
六姨太翘翘她的小手指头:“当初可是说好的,干一个月,压一个月,你这还不到时间呢,你就要走。这工银怎么结啊?”
桂儿爷其实根本不惦记那点工银,他进来当卧底的。
他这两天把他记下的知州一伙党羽的人名职位都跟那两个护卫打听得清清楚楚,都记在脑子里。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过他不能不要工银就走,那样容易露出马脚。
他装作为难地跟六姨太说:“家里出事,没办法不走,我还回来的。家里还等着用钱呢,夫人,你就给我结了吧,咱们哪怕少结上一点。”
“孩子病了,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六姨太看他哀求,这才点了头:“那就结一半吧。管家,你给他结一半工银。”
桂儿爷还装出一副痛到肉里十分不乐意的表情来。
管家给桂儿爷结了一半工银,桂儿爷也不要那一半工银。他把工银悄悄给了那两个护卫。也算偷偷表示下对他俩没揭发大鹏的谢意。
他提着他来时的小包裹,趁着夜色回客栈和唐唐范冬哲会合。
桂儿爷囗述,范冬哲记,把跟着知州和通判的那些人的名字和职务统统记下来。记了好几页纸,密密麻麻的。
也得亏桂儿爷记忆力好,那么多人名他都记得清。
这些名单最后也会交给皇上。皇上会派人审查,到时候这些人该收监收监,肯定不能继续留用。
当晚范冬哲和桂儿爷大鹏几个,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知州和通判在淮阴苦苦寻觅唐状元和范探花的踪迹,遍寻不得。
他们见不了关在刑狱司的那三人,也捎不进去话,但他们知道那三个人现在都分开关着,他们也心知不妙。
最怕的是被自己人出卖。因为自己人知道得最多。
他们花重金买通了刑狱司的一个熟人,那人说,三个人全招了,没一点保留。
据说没动他们一拳一脚,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积极主动录的口供。现在他们在刑狱司的独立牢房里好吃好喝地呆着。
那口供原先在公差大人手中。现在应该到了特差那儿。因为公差大人说那三个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往京里送。
至于口供怎么去特差那儿的,他也没想明白。这段时间,公差大人一直在刑狱司呆着,没出去过。
难道那口供自己长了翅膀飞出去了?
知州和通判冷汗直冒:唐状元和范探花果然是好手段啊!都拿到人证口供,他们连个两人影子都没见着。
这状元和探花真不是白得的。
侯丞相已经派心腹捎过话,要不顾一切,销毁唐状元和范探花手中拿到的证词。只要这证据一到皇上手中,他们都得完蛋。
到时侯,他保不了他们,他只能为自己洗脱。他能看出,皇上这一次显然是动真格的。
为此知州和通判连夜重新布署,现在把重心放在淮阴回进程必经的路上。唐状元和范探花不是要回京吗?
他们在回京的那条路上设了六七道关卡,企图在那条路上将唐唐他们拦截下来。
只要是可疑人员,通通先扣押下来不准走。
软的不行,来硬的。抢也得把那些证据抢回来。到时侯,把状元和探花郎整个无影无踪。
谁想断他们的路,他们就要谁的命!
可惜他们又注定希望落空。因为唐唐他们压根没走那条路。他们悠哉乐哉去了反方向去怀阴县的路。
去怀阴县一路畅通无阻,都没人盘查。唐唐他们倒是遇到从京城过来的人,说淮阴在查,不过只查回京的人。
唐唐他们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想先回怀阴,不然,就自投罗网了。五六层关卡,怎么过?
也幸亏他们科考报名地址写的是青阳县,知州一伙暂时还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