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一路上，李清都没有说话，萧茗睿握住她的手，冰凉。

“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冷落了你，后面都不见你怎么说话。”

李清摇了摇头，“你们谈国家大事，我插不上嘴，自然话少了些。”

“那又是为何？琳琅如今要当母亲了，你不会是焦虑了吧？”萧茗睿揶揄道。

李清并未有兴趣与他打嘴仗，“怎么会？琳琅要做母亲了，我当然为她高兴。但是我才不要这么快就把自己绑住呢，大千世界，我还没有走遍呢。”

萧茗睿见她兴致不高，其实也大致猜到原因，“是不是因为我父皇？”

李清抬头看向萧茗睿，点了点头，“我不想骗你。我对你父皇的感情很复杂。是他下令抄了李家，我父亲才会入狱，在狱中自杀。他是我落入如今境地的始作俑者。”

萧茗睿紧紧抿着薄唇，只盯着自己的鞋面。

“可是，”李清神色缓了缓，“他又是你的父皇，我不知道我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甚至现在我也开始有一些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你。”

萧茗睿把李清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清清，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他是他，我是我。你只需要相信我便好。”

只要相信便好。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像你的父皇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不惜伤害我？”李清眼中升起雾气，让人看不清。

“永远不会。”掷地有声的回答。

李清久久的看向萧茗睿的黑眸，似要从里面辨别这句话的真假一样。终是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承诺最是不可靠。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一路走来也不会凡事都想靠自己。

做一株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草，可能比做一棵高大的橡树要容易许多，却终究不能独独立于天地之间。

“回去吧。”

马车停稳后，李清留下这一句话独自下了马车。

萧茗睿却仍旧坐在昏暗的马车里，李清的态度让他恼火。两人虽看似亲近了不少，但李清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李清早上起来时，并未看到萧茗睿，只有连义在。

李清无聊的舀着碗里的清粥，心情莫名的低落。

“殿下去水云间处理事务了。”连义看李清心情不好，“小姐可要上街逛上一逛？”

“也好。我正好去看看京都的女子现在都喜欢什么胭脂水粉。”

两人乔装一番，便出门上了街。

不得不说，京都就是京都，聚集了众多的达官贵人。街上也是热闹非凡，买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李清觉得过于聒噪，只看些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便想离开了。

谁知，身旁似乎有一丝熟悉的香气飘过，李清忙转过头寻找，街上人太多，看着形形色色的背影，却没有找到熟悉的背影。

街角转弯处一袭白衣飘过，李清歪着头看了看，可哪里还有这人身影。

这个香？很特别，特别到李清闻过一次便记下了。

只是这个香的主人，李清却忘了。到底是谁呢？

“小姐，怎么了？”连义发现李清有些不对劲。

“你没闻到一股香味？”

“香味？”连义又使劲嗅了嗅，“好像是有一股子香味，胭脂的味道。”

李清摇了摇头，跟一个直男讨论这些，果然是费劲。

李清又低头选了一些胭脂，准备送给琳琅，也给云儿带一些回去。

不论古今，女子大约都是爱逛街，买买买的吧。不大一会儿，李清已经买了一大堆东西了。

“小姐，我们中午去水云间吃饭吧，顺便也可以看望一下殿下。”连义提议。

李清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也是很久没有尝过京都的水云间的菜肴了。

二人一进门，店家便热情招呼。连义低头在掌柜耳边耳语了几句，掌柜的便亲自送二人去到一处安静角落的厢房。

菜还没点，萧茗睿就进来了。

扫了一眼李清的战利品，萧茗睿眯眼笑道：“买了这么多东西？”

“多吗？不多啊。”李清喝着茶淡淡道：“一些是送人的，一些是自己用的。”

萧茗睿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可有送给我的？”

“随便挑，看上哪个挑哪个？”李清努了努嘴。

“我可不挑，你专门给我挑的，我才收。”萧茗睿笑道。

“切，你可真会开口要礼物，你何时送过礼物给我？”李清挑眉看向萧茗睿。

“我的扳指不是还在你那儿吗？在云城还悄悄藏在枕头下……”

“你……”李清顿时羞红了脸，“大不了还给你，有什么！”

“给你便是你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老拒人千里，还不经逗。”萧茗睿看李清有些气恼，便不再逗她，“对了，有一封你的信。”

“我的信？”李清不知道在这里还会收到信，会是谁呢？

萧茗睿掏出一封信递给李清，“本打算晚间回去带给你，既然来了，现在给你吧。”

李清接过信，信封上只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