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
“太后,睿王已经在门口跪了一夜了。”老嬷嬷来禀。
老嬷嬷见太后始终闭着眼睛礼佛不予回应,便静静地退在一旁。
太后一段佛经还未诵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性子还是如此的倔,跟他那个生母简直一模一样。”
老嬷嬷适时上前,“太后在睿王年幼时就心疼他。睿王前阵子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捡了一条命,如今又在殿外跪了一夜……”
“哼,他这可是自作自受,为了一个女人,竟做到这个地步。”太后不满道,随后又摆摆手示意宣萧茗睿进殿。
萧茗睿一进殿,便扑通一声跪在殿中。
“睿儿,你这是干什么?”太后被这一跪吓了一跳。
“祖母,请您放了李清。”萧茗睿不卑不亢道。
“你……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太后大怒,“先不说她不是清白之躯,就算她是清白之躯,就凭她父亲通敌罪证,她也没法活了!”
萧茗睿跪直身体摇了摇头,“不会的,她一定是被陷害的。”
“萧茗睿!你究竟是受了她什么蛊惑?”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孙儿只望在我找到真相前,祖母能保她一命。”萧茗睿说着重重磕了个头。
“也罢。我一个老太婆要她的命作甚。”太后神色缓了缓,“你快回府吧,好生养着身子。还有以后不准再去见那个女人了。”
“祖母……”
太后打断萧茗睿,“就算你与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祖母,我不愿意……”
“由不得你。你自幼便没有母亲,要不是我一路护你……唉,李家的处境你还不清楚吗?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断了自己的前程!
萧茗睿紧了紧拳头,“求祖母让孙儿去见她最后一面!”
太后皱了皱眉,摆手让萧茗睿出去。
看着萧茗睿落寞的背影,太后忍不住感叹,“唉,这孩子还是太过重情重义。”
牢房。
李清靠在角落阴影里闭着眼睛,只剩一缕光打在身上。
李清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最后一丝光也被挡住了。
“呵,还挺沉得住气的。”来人嘲讽道。
李清睁眼看了看来人,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你前几天不是吵着要见本王?”萧廷昱冷冷道。
李清慢慢站了起来向萧廷昱行了礼,“昱王可想与我做个交易。”
“交易?”萧廷昱笑了起来,“你?现在这处境?跟我做交易?”
李清嘴角微微一翘,“对,我跟你做交易。”
萧廷昱一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你可是睿王的人?跟我做交易?我会信?”
“睿王与我早就约定要解除婚约。你信还是不信,看看我的诚意便知。”李清镇定的答道。
“噢?说来我听听。”萧廷昱饶有兴趣说道。
“给我一张纸和笔。”李清淡淡道。
萧廷昱狐疑的看着李清,随后示意手下拿来纸笔。
只见李清跪趴在地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后把纸递给萧廷昱。
萧廷昱扫了一眼李清,再扫了一眼李清递过来的纸,表情由小小的惊讶变得越来越震惊。
“你……你这画的是什么?”萧廷昱问道。
“热兵器。”李清淡淡道。
“热兵器?”
“当今主流的刀剑一类是冷兵器,我给你的图纸,便是热兵器,杀伤力可非同一般。”
“如何非同一般?”
“我站在这里便可轻而易举杀死你!”
萧廷昱听了李清的话,又仔细看了看图纸。
“昱王看这个交易可有进行的必要?”李清胸有成竹的问道。
“你想要什么?”萧廷昱半眯着眼睛问道。
“我和我父亲的命。”李清淡淡道。
“两条命?”萧廷昱皱了皱眉,“我只能保你的命。”
“难道上面的武器还不能够换两条人命?”
萧廷昱摇了摇头,“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父亲今早已经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李清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我不相信!”
萧廷昱看向李清,“你的命,本王自会保下来。还有,你不要再提温泉行宫是本王的事了,本王还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李清根本听不到萧廷昱后面说的什么,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李清本以为可以救自己与父亲的命,哪知还是晚了一步,现在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萧廷昱刚走到牢房拐角处,便遇到萧茗睿怔怔的站在那里。
萧廷昱看着萧茗睿呆呆的样子,嘲道:“睿王可错过了一个好帮手了。”
萧茗睿握紧拳头,“真的是你?”
萧廷昱突然大笑,“我原来怎么没发现那丫头的好。可惜可惜。”
说完,萧廷昱不再理会萧茗睿,大步走了出去。
萧茗睿在角落里站了许久,最后也慢慢转身离开了。
李清呆呆坐在角落,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果然是半点都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