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月明星稀。
独栋别墅只有一盏灯亮着,忽闪的灯光为这半夜添了一分诡异感。
清瘦的少年站在这忽闪的灯光下,指节修长的手捏着眼镜腿,纤长的睫翼在眼睑下方投出小片阴影,平平无奇的五官在这不算亮的灯光下透着凉漠。
房间的门被打开,身后传来声音:“哥。”
捏着眼镜架的手缓缓抬起,厚重的镜框再一次架在了少年的鼻梁上,“什么事?”
听着话内很明显的不耐,郁钰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他的视线细细地扫过眼前少年的脸,“哥,我想问问之前放你那的东西还在不在,我如今有用,想拿回来。”
“什么东西?”郁瑀淡淡地扫了一眼郁钰,“你没有东西放我这。”
“没有吗?”郁钰眉头皱了皱,握成拳头的手忽地又松开,他抬脚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哥。”他直视着郁瑀,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你真的……不记得我之前给你的东西了?”
郁瑀的眸子眯了眯,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郁钰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郁瑀嘴角扯起一抹笑,明明脸上带着笑意,可眼里却不见丝毫这情绪。
“你在试探什么?”他嘴角轻扯,用着一股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说道。
郁钰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后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没什么。”
“没什么就出去。”郁瑀脸上的笑收了起来,转过了身。
房间内安静地出奇,郁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的背影,最终缓缓地低下了头转过了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哥。”他声音低沉,声音有些不稳,“你知道你变了很多吗?”
“变了吗?”郁瑀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没等郁钰再开口说话便又自顾自地开口:“你我关系不一向就是如此?”
一阵沉默,郁瑀没等到郁钰的回话,只等来了关门声。
夹着凉意的风透过窗吹了进来,站在书桌前的少年身子没动,视线却是朝着窗台望去。
在瞧见攀在窗栏上的那一双熟悉的手时,原本有些淡漠的眼神有了变化。
只见攀着窗栏的手微微用力,随后一身黑色运动装的扶清就越过了窗台站到了郁瑀面前。
“郁瑀。”
扶清看着站在书桌前盯着她看的少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面孔,那张面孔和眼前的这张脸完全不一样,可这两张面孔看她时的眼神却是如出一辙。
“嗯?”郁瑀眉头挑了挑,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闷?”扶清走到了桌前,两人隔着一张木板,视线却对在了一起。
“闷什么?”郁瑀眼底泛起一丝疑惑,对于扶清这话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扶清忽地就抬起了手朝着少年的脸伸去。
“人皮面具戴着不闷?”
“嘶~”
空气中响起一道细微的撕裂声。
少年下颚处的皮肤忽地起了皱,开了一个口子,可却不见血色。
指尖撕开这一口便停了下来,扶清的手收了回来。
“呵。”房间内响起轻笑声。
“我都快忘了……”郁瑀缓缓地抬起了手,修剪整齐的指节轻轻地捏起了口子边缘。
“嘶~”
撕裂声在房间内响起。
随着少年的手越来越往上,脸上那一层包裹之物被撕扯下来时,扶清看到了一张和郁瑀完全不一样的脸。
这一刻,眼前的少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身上的那股冷漠愈发地浓重。
若是说郁瑀的脸是那种扔在人群里最不起眼最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那么此刻扶清眼前这人则是长了一张足够泯灭众人的脸,鼻梁高挺,眼眸狭长透着一股邪肆,薄唇无情这话用在他身上最是适当。
“好久不见,慕云沉。”
扶清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字一顿地开口。
“是啊……”慕云沉将手里的人皮面具扔在了桌上,狭长的眸子抬了抬,用着和郁瑀完全不一样的嗓音开口:“好久不见,扶清。”
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了。
扶清低眸看着桌上的人皮面具,指尖轻轻地在上面抚了抚,面色一凝,她抬眸看向了少年,“郁瑀,怎么死的?”
这人皮面具根本不是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这就是一张真的人皮!
她眸色暗沉,语气严肃甚至有着厉色,慕云沉脸上却是不见怒气,反倒是扯起了一抹笑,“你觉得,他怎么死的?”
指尖从面具上收回,扶清站直了身子,头微仰着看着眼前的少年,“别告诉我,他是你杀的。”
掩在衣袖下的手渐渐捏紧,扶清看着眼前的邪肆少年,眸色暗了几分。
若是郁瑀真是慕云沉杀的,她,不会心软。
“我杀的。”慕云沉轻飘飘地说道,语气轻松地就像是拔掉了路边的一株草一般。
“你!”
扶清第一次动了怒,眼底泛起一丝猩红。
掩在衣袖下的右手忽地抽了出来,捏成的拳头径直朝着少年的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