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角落里一脸死气的黄招娣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我……我是黄招娣!”
“林惜阮是你闺女?”
黄招娣点点头,刘队长又问,“既然林惜阮是你闺女,你为何还要伙同自己娘家人,一起敲诈虐待她?”
刘队长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吓得黄招娣脖子一缩,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黄家俩兄弟更是不敢搭话,刘队长见状,沉声道:“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敲诈虐待行为?”
听到这话,黄家老太太沉不住气了,扯着嗓子哭嚎道:“冤枉啊!公安同志,我对俩外甥女可是掏心掏肺的好,我这可怜的闺女没有儿子,我对这俩外甥女一直当男娃娃一样疼着宠着!喊她们来我家,每次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比对我那亲孙子孙女还要好!孩子大了哪有不帮家里搭把手的?没想到就被诬赖成虐待了!”
黄家老太太抹了一把脸,恨恨道:“这不孝女竟敢冤枉我们?说我们敲诈虐待?”
她说着上前想要拉刘队长的手,却被旁边的同志制止,黄家老太太眼巴巴的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哭诉道:“老婆子我都六七十岁了,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虐待外甥女对我有啥好处?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啊!”
刘队长被她吵得头疼,冷声
训斥道:“坐好了,好好说话!”
公安局可不是村委会,能让她闹腾,黄家老太太闻言忙坐好,刘队长这才又道:“你说你们没讹钱,没对姐妹俩不好,可报案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到报案人,黄家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阴毒,随即又涕泪横流,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喊道:“公安同志,你是不知道,我这闺女生完孩子之后就伤了身子,一直病病殃殃的,家里穷没钱,好不容易拉扯大俩孩子,却没想到孩子嫁了人就不管自己亲妈了,你瞧瞧我闺女都病成了啥样,我这当娘的心疼闺女,想让外甥女拿点钱出来给闺女看病,没想到被倒打一耙,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旁的黄招娣脸色蜡黄,呼吸不畅,一看就是生了大病。
审讯室有同志路过也同情起这一家子来,小声议论道:“这么大年级了,还得操心自己闺女,真是可怜啊!”
“这丫头片子就是没儿子有用,嫁给别人,就是人家的人了!有良心的还好,没良心的,哪里管娘家死活!”
林惜阮站在门口,听着黄家老太太颠倒黑白的话,气极反笑,这老太婆还真是会演戏,不做演员都可惜了!
“刘队长,既然是审案,总不能听信一家之言,能让我说两句吗?”林惜
阮进入审讯室,语气平静的询问刘队长。
刘队长颔首,林惜阮踏入审讯室,姜寒煜也紧跟在她身后。
黄家人看到林惜阮,表情各异,有的心虚有满眼怨恨,林惜阮不管他们,只抬手撩起垂发,露出脖子上的伤疤。
“这是我七岁那年,因为被被卖时被买家嫌弃养不活给打的!”
伤口狰狞丑陋,像是一条蜿蜒的蜈蚣,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瞬间安静了。
林惜阮逼着自己挤出几滴眼泪,继续道:“九岁那年,姐姐为了护着我被活活打晕,浑身是血,是我求着钱叔叔帮忙,才把她送去村卫生室,当时医生诊断说一根肋骨断裂,全身多处淤青,姐姐当时,也才十岁!”
“黄家盖在村口的小卖部,一砖一瓦,都是我们姐妹俩从几里地外背回来的,当时烈日炎炎,我们几次中暑,舅妈非但不让我们休息,反而指使黄建业来监督,怕我们偷懒,黄建业拿着藤条打我和姐姐,黄家坝许多村民都曾亲眼目睹过!”
林惜阮越说,那些属于原身的记忆就越是清晰,连带着她的情绪也跟着有些激动。
“我身上的疤痕不能作假,姐姐的诊断证明不能作假,黄家坝的村民一定还有记忆,我不信你颠倒黑白,就能罔顾真相!”
林惜阮一席话说完,情绪久久难以平复,她无法想象,两个那么小的孩子是如何相依为命的熬过那些惨遭虐待的日子的!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想起前世在孤儿院里,她和妹妹互相取暖的时光。
心中对原身和姐姐越发同情。
看着她撩起的发丝后,白皙的脖颈上深可入骨的伤口,刘民伟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也有女儿,平时如珍似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作为父亲,他看不得这些!
聚在审讯室门口的同志也看到了那道林惜阮加工过的伤疤,距离这么远都如此明显,可见当时伤的有多深!
“那伤真深啊!这家人真是作孽,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黄家坝,从前就听说黄家人对姐妹俩不好,没想到是真的!真是猪狗不如!”
红山村有胆大的村民跟着进了,公安大厅和一旁的同志一起围观,愤恨的骂着,一想到自己差点被黄家人当枪使,更是气愤不已。
姜寒煜见她眼露难过,默默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被扯开的衣领整理好,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轻声道:“都过去了!”
他巧妙的用发丝遮挡住了林惜阮白皙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