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灾最严重的那家,是抠了路小朵水泥的武大娘。
房子被大树砸了,墙瓦碎了一地,雨水冲刷着黄泥,浑浊的水把一年的收成都淹了大半,就算是半夜起来抢收粮食,也没能留住,如今蹲在泥水里哭。
其次是张家。
大树正正地倒在他们屋子中间,若不是他们家睡的都是西边的屋子,此时恐怕不是屋子倒了,连人也会出事。
李大娘家稍微好一点,因为听了提醒,找人把屋顶补了一下,只是却有些敷衍,屋子上的瓦片被大风给刮走了大半,如今一家七口都缩在仅剩不多的屋檐下避雨,看着黄泥土堆起来的墙,在暴风雨下显得格外渺小。
正是各家一边哭,一边抱团瑟瑟发抖的时候,青穗带着人送了东西过来。
“我们路东家说了,别的忙也帮不上,只能先给大家带些吃的用的来,好歹别叫各位大娘家里饿了寒了,否则风雨还没过去了,家里又有人病了,才是更难受的。”
这个时候,几家才想到路小朵之前提醒过他们,大风雨要来了。
“路东家……你姑娘家里怎么样了?”
听见他们问起,青穗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崇拜,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庆幸。
“我们姑娘好着哩,外头那大树也砸到我们墙上了,幸好姑娘用的水泥和钢筋造的房子,除了刮掉了一层浮在外头的墙皮,倒也没事。”
路家的房子没事?
众人不信。
青穗却颇有感慨地说道,“昨日我也吓坏了,没想到我们姑娘说的是真的,水泥做出来的房子,水淹不坏,火烧没事,就是那树砸了,也不会倒!”
几个大娘面面相觑,捧着路小朵救济她们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有大娘讷讷地说道
:“路东家,竟然真的这么厉害!”
目光里透露出来了几分急切的光芒。
“我要去找路东家,我,我要找她买水泥!”
“对,那水泥这么好,我也要找她买,要是我的房子也用了那水泥来修,说不定今日就不用落到这个地步了!”
大娘们的语气里,带着迫切,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道啊……”
可是事情没有早知道。
没听路小朵提醒的人,都悔不当初了。
而听了路小朵提醒的人,则是无比庆幸。
暴风雨后,黄丘县的百姓们都开始对路小朵的水泥赞不绝口,十分惊奇,还特地来看路小朵的房子。
“这水泥可真是好啊,造出来的房子,牢固!”
“可不是吗,听说西南军特地订了好大一批水泥,就是为了要用来修缮城墙工事的!”
“这水泥,真是厉害,连西南军都来求他们卖些水泥了,咱们也买些回去,修一修咱们家的房子吧,这样就不用担心下一次再有什么风雨了!”
现如今,路小朵造出来的水泥,在当地已经成为了一个热门的词汇。
大家都热烈地讨论着水泥房子,见面的第一话已经不是“吃了吗?”,而是,“你去看过路家的房子了吗?”
而路小朵的水泥,也开始卖得十分火热,不仅是县里大家都来抢购,就连是城里,甚至是邻城的人也闻风而来。
张胜就是其中一个。
张家一听说路小朵研究出来了水淹不散,火烧不化的水泥,嗅着赚钱的气息,风尘仆仆就赶了过来。
“路东家我们合作,我们四六分,我一定帮你赚的满盆钵,如何?”
秋雨刚过,还带着寒气。
张胜身穿一件青色的棉袍,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如今你
这卖五十文钱一斤,若是到我手里,肯定帮你卖得更多。”
新鲜打下来的桂花,配上鲜糯绵软的藕粉,清香扑鼻而来。
路小朵正埋吃着厨房做出来的桂花藕粉甜羹,闻言抬头,粉嫩的嘴角还沾了一点,看起来有点迷糊般的可爱。
唐征不动声色地帮她擦去嘴角的痕迹,淡淡地回绝张胜。
“不必,我娘子如今是皇商,若是要卖高价,何必要经过你的手?”
唐征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水泥和钢筋,我娘子是想用来改善民生的,若是落到了你的手里,恐怕只会沦为权贵炫耀的资本,跟我娘子的本意相悖。”
张胜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路小朵,“三七!路东家,我三你七。”
路小朵吃完了东西,把碗放在一边,眉眼弯弯地笑,对唐征道:“好吃!”
扭过头来,一边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擦嘴和手,随意地对张胜道一边:“我不卖!正是像我相公说的一样,我并不想用钢筋和水泥来赚取暴利。”
张胜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像是不信她的话,试探性地道:“二八,你将水泥钢筋交给我,独家代理,你只管分红就可以了。”
“切~”路小朵往唐征身上靠了靠,小脑袋拱了拱他的臂弯,冲张胜摆摆手,“算了吧!我不卖!”
“你走吧,我要午休了!”
她闭上眼了。
不想再说的意思很明显。
可张胜还是不甘心,严肃地说道:“路东家,我开的价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