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他轻轻的唤她,声音有些迷茫的味道。
“真的不做了?”
路小朵侧脸看向他,眼神温和而坚定,“世上的事,终归要有一部分人幸苦些,担起来,我知道,阿征就是那样的人。”
他的从前,她不知道,但大抵能猜到。
他从来不是自私利己的性子。
唐征一下子变得轻松,“娘子也是。”
“我?”路小朵一笑,“我没那么高尚,只是知道,国若不国,便没有家。”
如若灾难彻底爆发,没有任何人能幸免。
“顺便,我还赚些钱,何乐不为。”
唐征默默垂目,没在说话。
但他清楚,包括采购药材等等的事情,虽能赚钱,却还不如路小朵正常经营赚得多。
单单是高粱酒停售,山野间每日的流水都缺了一块。
然而,流水的减少,相比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却有些微不足道。
这日,山野间的伙计突然急匆匆的赶来。
他满头大汗道:“东家,不好了,咱们的店里去了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堵在店里,不让我们做生意。”
路小朵眉心一锁,“怎么回事?”
伙计急躁道:“东家还是快同我去吧,具体的,咱们路上聊。”
“走。”
彼时,唐征正在学堂里温书,可他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却乱如麻。
今日是怎么了?
为何总是无法安心下来?
山野间。
“
为什么高粱酒突然就不卖了?”
“莫不是你们后悔了之前的价格,就偷偷加价卖给别人了?”
路小朵还未进门,便清楚的听见里面传出的话。
她信步走进去。
只见,几个货商站在堂中,不断的质问钱掌柜,而他们带来的仆从,更是把山野间的伙计们围在一块。
“各位,让我来给你们解释吧。”
路小朵的目光清澈而坚定,裹着超越她这个年岁的沉稳。
人们下意识的给她让出一条路,她便从众人各色的目光中从容走过。
她分明只是慢慢的走,却恍若势不可挡。
“东家来了!”伙计们露出喜色,一瞬间都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来得正好,路小东家,今天你必须给吾等一个解释。”说话的货商,脸上写满了不悦。
路小朵微笑,“我来,便是给诸位说法。”
“好,那我就有话直说,我的人是亲眼看见你们把酒都偷偷运走了,你们是不是卖给了别人?!”
众货商皆瞪视路小朵。
路小朵缓缓道:“不是,这些高粱酒是拿去提纯成酒精,要送去给边关将士们的。”
闻声,众货商齐齐冷笑,“那不就是卖了嘛!”
路小朵杏目微敛,闪过寒芒,“那我且想要问问。”
继而,她扬起下颚,声如铜铃道:“边关的将士们,常年驻守边关,在战场出生入死,甚至化作累累白骨,却难以落叶归根,他们为的是什么?”
众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把话语引到这上,一时竟无人能对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