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她的搞怪,唐征只是笑笑,伸手去帮她把头上的雪扫掉,却被路小朵弯腰躲开。
她杏目弯弯,娇俏道:“留下吧。”
眼下毫无顾忌就能说出的话,不知日后会有多重。
“小姑姑,小姑父,吃饺子了。”袁图南吆喝一声。
“走吧。”她拉着他进屋。
屋里滚着热气,轰在两人身上,唐征看着她一头银白化水,溜进发丝再盖不住乌黑。
他看的眸子都直了。
“徒弟,咱知道你们感情好,但大过年就别一脸痴相的腻歪人了。”安老调侃道。
路小朵撇嘴,不理老顽童的日常不正经。
她拉着唐征落座,耳边忽然贴过来一阵热气,他小声道:“明年我打算换了愿望。”
“什么?”路小朵满眼不解。
“换成…白头偕老,你说好不好?”他猜透她的小心思,眼里都是讨喜的得意。
路小朵突然觉得嘴里发酸,她“嗯”了一声,把头别过去。
她小声嘟囔,“这饺子真酸。”
酸的想流泪。
除了要给大家发奖金让路小朵有些肉疼之外,新年算是在欢声笑语中过去。
春节一过,便迎来春天,准备了几个月的县学招生考试,日子也到了。
安老得知路小朵要陪同唐征一起回黄丘县参加考试,撇撇嘴。
“这有什么好陪着的,你能跟他进去?不嫌腻歪。”安老白了二人一眼。
路小朵嘿嘿笑,“师父整天念叨,不也不嫌烦。”
安老眸子一瞪,“就你长个嘴会说话?整天就知道
气为师,赶紧走赶紧走,我好耳根子清净。”
唐征立即点头,“娘子,走吧。”
“没出息,就知道护着,和你那不争气的师兄一个德行!”安老碎碎念。
路小朵娇笑着吐吐舌头,同着唐征一起离开。
旋即,身后又幽幽的传来安老的声音,“不考出个一甲,别提为师我的大名,我丢不起那个人,你俩也别回来惹我的眼。”
路小朵二人一路回到黄丘县的新居住下,次日,二人赶到县学。
“这么多人?不是说每年春季招生最多五六十,这…得有上百人了吧。”路小朵看着乌泱泱的小黑人头,忍不住感叹。
情报太不靠谱。
“你不知道?因为黄丘县出了吉果,引来了十几位大儒进县学授课,所以连别县的人都来考了,听说,还有几个省的神童。”
旁边人听见她的感叹,自然的搭话。
遂又一人凑过来,“对对对,我刚就看见洛城的小神童了,恐怕今年是有史以来,进入县学最难的一年。”
“难也得进啊,有那些当世大儒教导,傻子也能中举!”
闻声,路小朵无奈的摇头。
原来如此,没想到吉果的威力巨大到连教育界也波及了!
她勾着唐征的胳膊道:“看来你要考一甲的竞争很激烈啊,师父肯定是故意刁难咱们。”
考进去还不行,偏要夺得一甲才满意。
简直霸道。
“人多和考一甲没什么关系。”唐征默默道。
来自学霸的自信。
“当然有关系,人一多,厉
害的人也多,你没听见他们说,还有几个小神童呢,不知道有多神。”
路小朵边小声嘟囔,便踮起脚尖四下环视,企图通过气质筛选出那几个神童。
遂她小手一指,“你看那榜上写着的,一甲免学费还有奖银,谁能不想要。”
还有奖学金…
凭什么女子就不能入学!
丫的,不公平。
唐征淡笑,抬着胳膊护在她身后,免得她被人撞到。
“你想要?那我把奖银拿到给你就是。”他揉着她的小脸道。
“呦吼,好大的口气,这还没开始呢,就认定自己会是一甲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一道充满嘲讽的声音从路小朵二人的身后传来,语气轻佻,满满攻击性。
“哼,跟几个小神童比,我勉强接受,但怎么连这种大言不惭的东西也能来参加?这种人给我做垫脚石都不配。”
说话的少年一身墨绿银丝锦袍,后一段话,是他跟身侧的小书童说的。
极其狂妄。
这主仆二人皆是用鼻孔看人,齐齐仰着头。
“脖子有病?你俩走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医馆。”路小朵笑盈盈道。
看到二人,她不由想起唐伯虎点秋香里,华府的傻少爷。
简直一模一样。
“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我家少爷有病?!”书童瞪圆眼睛,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但旋即瞧见路小朵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脑袋,主仆二人又面色缓和。
傲慢少年得意于她的示弱,发出胜利者的轻哼。
“算你认错够快。”
路小朵抬手一指二人,“我不是说他一个,是说你们俩。”
都、有、病!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横生出一致的愤怒,叉腰瞪眼,动作像是排练过的。
一看就是经常在外“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