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征又遥遥头,“不是不应该而是撤的太果断,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南越国和大梁不一样,他们虽然土地不少,但上面大都生长着草料,适合喂养牲畜,但给人吃的粮食根本不够。
这也是南越这些年来着急扩张国土的原因,实在是粮食不够吃。
眼下正值边境的秋收之际,往年南越都要来抢粮,可今年却大张旗鼓的走了,甚至特意通知江尘前去,看着他们离开。
路小朵问道:“会不会是因为谈和的协议?”
既然是谈和,自然不能再做抢粮的事情,否则谈和就失去意义了。
“你不知道,人为了吃饱会做出什么事情。”唐征默默摇头,“易子而食都做的出来,又怎会在乎一张纸。”
“如果是别的季节也罢,但如今要入冬,他们若无粮草必定伤亡惨重,而且据说他们还拒绝了向大梁购买粮食。”
若不是胸有成竹,怎会如此?
二人越聊下去,路小朵越是觉得心惊。
“此事也许真的有所隐患,还是先与江主帅说明,看看他要如何处理吧。”
路小朵没有耽误,直接带着唐征去见江尘说明。
当然,面具是不能扔的,还是带的严严实实。
这次前去,江尘的帐中却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尚安,以及几个脸生的男人。
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人,各个脸色黝黑,被阳光晒得粗糙,外貌看着恐比实际年龄要老七八岁。
见到二人前来,江尘稍有些意外,他的目光落在那
张玄色面具上,又顺势上下打量一番。
尚安在一旁小声嘀咕,“我之前说的就是他。”
他此前才和江尘说起唐征的好武艺。
而那几个汉子,见到路小朵二人进来便始终沉默,眼神也没往二人这边飘过。
江尘问道:“二位有事?”
路小朵点头,目光扫视一圈,谨慎道:“事情要紧,主帅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话音未落,一四方黑脸汉子喷出一声冷哼。
“哼,我等与主帅出生入死无数次,没想到今日竟遭一个小娃娃疑心。”
“是啊,若是我们碍事了,直说一句,让我们走就是。”
话虽如此,但几个人连屁股都懒得抬一下,不过是讽刺路小朵罢了。
唐征气不过,“娘子,我们走。”
路小朵却把他拉在原地,只不动声色的望着众人。
江尘从她的眼中没有看到一点怒色,心下意外。
好冷静的性子。
“嗯,她就是进贡吉果,被圣上嘉奖的路小朵,这次“必胜”的吉果还有咱的药材,都来自于她。”
经着江尘一介绍,几个汉子眼中的不屑少了些许。
“怪不得,我说军营里怎还有娃娃呢。”
遂江尘看向路小丫头,轻轻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无需避讳,你且直说,若是要紧事,咱们也可一起参谋。”
他这样说,路小朵也不再避讳,直接生硬的将唐征的想法说出来。
话毕,众人面色大骇,江尘更是眉头紧锁。
南越国的改变只是有意演戏装蒜,
实则很可能会杀个回马枪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呦,这么小个人还懂兵法了?戒奶了吗你?”
讽刺,不屑,来得不加掩饰。
他们不信南越会杀回马枪,更不信一个豆大的丫头,和一个故作高深的面具男。
“你们说的条条是道,难不成是南越蛮人肚子里的蛔虫?”
唐征把路小朵护在身后,又懒得和他们解释。
“无脑。”他冷道。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没挨过打!”
尚安扶额,“匡阆哥,你拉到吧,谁挨打还不一定呢。”
匡阆闻声气得吹胡子瞪眼,“哎呀,你让他试试看,胳膊给他卸了!”
江尘瞪了眼尚安,怪他不压事还火上浇油。
相比之下,路小朵就淡定多了。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她不需要所有人都理解,只要江尘这个主帅拿主意便是。
军人就是,闹得再凶,对于上级也是服从。
“江主帅,我们的想法未必绝对正确,但我觉得不得不防。”路小朵道。
江尘微微颔首,那目光中的愁色,足以说明他的想法。
他是相信的。
江尘开口,“南越一向嚣张,这次的确不像他们的做派。”
他在目送南越撤军时,心里已有怪异。
匡阆不认同道:“南越撤兵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些可是秦王殿下带着咱们一战一战打回来的,兄弟们的血不是白流的。”
在他心里,能谈和不是因为上位者的谋划,更不是因为狗屁祥瑞,
而是他们把南越打败了,南越害怕,自然撤兵。
“我看你们真是被打怂了,承认自己强,很困难吗?”匡阆激昂道。
江尘则让他先冷静。
“骄兵必败,咱们多加防范总是没错。”
匡阆哼哼着别过头,四方脸的棱角,刀削似的分明,不藏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