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根面上讪讪,嘴咧得更大,“这事不好在这说,你先跟爹回家,咱们父女俩慢慢聊。”
“啥事这么神秘啊,我倒也想听听。”路小朵眨巴着萌萌眼,亮晶晶的看向徐树根。
“你这丫头,什么都要掺和,简直不像样子。”路千里捋着白胡,暗暗剜了金田田一眼,怪她教女无方。
路小朵站在草儿身前,一脸委屈,:“族长错怪,我一直把草儿姐当亲姐姐看待,这怎么叫瞎掺和呢。”
她回想赵氏的话,又看着路千里,只眉心一沉。
该不是路大鹏没有记性,又要纳小妾?!
不然赵氏为何着急,路千里又跟着掺和啥。
草儿拒不回家,徐树根生出恼色,“好啊,你翅膀硬了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你不回去也行,今个来就是要说你的婚事,家里给你订好了,等选好日子,你就嫁。”
“什么?”草儿大愣,脸色涨红,“谁说我要嫁人了,爹,你别闹了。”
见徐树根一下就交了底,路千里的脸上闪过不悦。
徐树根显是打定主意,也不管草儿说什么,便自顾自道:“你还不嫁?都多大了,难不成还想臭在家里。”
闻声,院里也有村民点头。
“草儿,婚事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这回你得听你爹的。”
“村里和你同岁的女子,哪个不是孩子满地跑,你早该嫁了。”
从前徐树根拦着她嫁人,大家都替她不忿,眼下见状,大家自然都出声来劝。
徐树根苦口婆心似
的道:“爹不会害你,这次我和你娘真是费心费力的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只要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保准不吃亏。”
此话一出,路小朵立刻知道,不是路大鹏要娶草儿,他不可能让女人当家。
可排除路大鹏,还能是谁?
“徐叔不如说出男方是谁,咱也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路小朵古灵精怪道。
草儿道:“小朵,多好我也不嫁。”她如今活得很好。
路小朵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徐树根吞吞吐吐,偷偷和路千里对眼色。
路千里干咳两声,端着架子斜睨路小朵,像是警告。
“是路青,要论起来你还得叫他一声表叔。”
言下之意,是让路小朵别拆自家的台。
闻声,金田田却气急道:“不能给路青,那是糟践了草儿。”
原来路青是路千里三弟的儿子,今年三十有余还未娶妻,只因他一出生,便是个头脑不灵的,如今还不会自理。
听见这样的话,路小朵胸中生出一团火。
难怪赵氏说是火坑,难怪说草儿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
“这就是徐叔费尽心机求来的好婚事?”路小朵反问。
草儿眼底泛红,难受的深吸一口气对徐树根道:“爹,你又将我卖了。”
“呸,你说的什么话!”徐树根否认,“这是正经婚事,你嫁给路家,不亏。”
草儿冷笑,戳破道:“我前月给你的一百两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又要卖我!”
“我是让你嫁过去好好过日子
,免得天天抛头露面不像样子,给我们老徐家丢脸!”
“所以你就要把我嫁给个傻子!”草儿大怒,原地跺脚。
前月的一百两是她辛苦攒下的,徐树根逼着她要钱,她也老实给了,只盼着日子能消停,但没想到……
路青是傻子,但大家碍于路千里在都没有挑明,眼下草儿痛骂,自刺了路千里的耳朵。
路千里脸色微沉,“草儿,小青只是比旁人愚笨点,但好赖是个汉子,女人是离不了汉子的,今个你爹在,我也给你做媒,保证不委屈你。”
徐树根:“没错,你嫁人就得听我的,就嫁给路青,挺好。”
草儿雷声喝道:“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你不是我爹。”
“老子生你养你,就是你不认,我也是你爹,你一辈子都得听我的。”
路小朵只勾起嘴角,在旁脆生生道:“那可不一定。”
“路小朵,你少胡说八道。”路千里瞪视她,语气里满满的威胁。
“我没有胡说。”路小朵遂转头回屋,片刻后又拿着张纸,匆匆跑出来。
“大家看好,只是草儿的卖身契,如今她是我的人。”她看向徐树根,“所以她嫁不嫁人,嫁给谁,得我说的算。”
“是啊,还有这么个茬呢。”村民们也猛地想起来此事。
路千里当下面色铁青,只瞪着徐树根,让他来解决。
徐树根厚着脸皮摆手,“这不作数。”
“要不咱上县衙去论一论?看看作不作数。”路小朵扬着小脸,出言利落。
这下,
徐树根成了瘪茄子,任由路千里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也不再说话。
闹到衙门肯定要挨板子,这亏他见路大鹏吃过,自然不敢闹。
村民们如今要靠着路小朵赚钱,彼时也都说起来,便是指摘徐树根胡闹,祸害草儿这个能干的闺女。
路千里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傻子”,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转头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