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县令看着路小朵和王咸春微微皱眉,他要是没记错,上次路小朵被自家大伯诬告的案子,那个站出来作证的人就是王咸春。
那事过去还没有一个月吧,怎么这主仆二人就闹翻了?
“王咸春等人状告通通送的东家路小朵故意设局坑骗了他们的银子,现在人都到齐。”
袁县令自带威严的开口,“路小朵,此事你可认?”
“民女不认。”路小朵斩钉截铁道。
告她设局坑骗银子,他们这真是无路可走,疯狗急了乱咬人呀。
这边路小朵刚刚说了四个字,王咸春就已经忍不住开口抢过话茬,“大人明察,福威局开张不过一月时间,就因为通通送的恶意挤兑而关门,我们现在每个人都是债台高筑,就快活不下去了。”
他心知路小朵是个能说会辩的,便打定主意的抢占先机,几个人说着,脑袋就“砰砰砰”的磕在地上,惨烈极了。
隐隐约约间似乎还有人抽泣了起来,“大人您得救救我们啊,都是她把我们害成这副样子。”
脏水泼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几个人一顿卖惨操作把路小朵看得一愣一愣,她恶意挤兑?
恶人先告状能做到这种程度,路小朵是从心里往外的佩服。
都特么的戏精上身了。
“我说,你们说了半天都是些没营养的话,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坑骗你们?”路小朵淡淡道。
她斜睨着王咸春,心下觉着奇怪,虽然说王咸春的人品德
行差到爆炸,但他并非是个愚蠢的人。
这种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就闹上衙门的事情,真不像是王咸春能干出来的事情。
若是他们被判定是诬告,指不定就会像当初路大鹏那般挨板子。
莫非是他上次挨揍连同脑子都坏掉了?还是真的因为欠债太多,所以狗急跳墙了?
王咸春的目光左右闪烁,摇摆不定,身体也隐隐在颤抖着,咬牙开口,“我们福威局之所以会关门,是因为忽然出现很多违约不付尾款的人,而这些人就是路小朵故意派去捣乱的。”
编瞎话连草稿都不用打,而且脸不红气不喘。
路小朵好悬一激动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呛死,“你可真没白长了一张嘴,真是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
有这编瞎话的本事,他去说书估计也能赚不少钱,何必总要跟她对着干,最后落得一屁股债。
王咸春从始至终也没有看过路小朵一眼,闻声只是连连磕头,“大人,我绝不是冤枉她,此前我就因为在通通送门口说了几句话而被一神秘人打伤,肯定也是她找人干得。”
“后来我的朋友替我去讨公道,也被他们强横的赶走,还威胁说要连他一起揍,反正……他们有钱赔的起。”王咸春边说边擦汗,也异常的紧张。
原来这货后来没有找茬,都是在心里记着呢,眼下又把这事翻了出来。
袁县令微微皱眉,向来断案也都是两方各执一词,他都习惯这种事情。
这边路小朵也缓缓开口,“大人
,他们所说的这些事情全都是没有任何依据的瞎猜,此前就曾几次的上门纠缠,都被我打发走,我也不曾让人动手过,这一点……通通送周遭的店家都可以为我作证。
她直起身板正视袁县令,“而且据我所知,福威局会出现有人不付尾款的情况,是因为他们没有签订委托的契约。”
说着,她又看向王咸春,“否则你们大可以将那些人告上衙门,袁县令自然能给你们做主,怎会被人坑钱?”
闻声,袁县令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当初路大鹏的案子,当时路小朵拿出白纸黑字的契约,路大鹏只能认了诬告之罪。
所以路小朵的话很有道理,加之言语间似不经意的还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听着就更顺耳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人不愿听好话的。
袁县令的眼角推起些细纹,手中的惊堂木敲在桌子上,看向王咸春等人,“你们若是有证据就尽快拿出来,若是没有证据,那本官便要定断了。”
王咸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旋即有人抹着眼泪的哭起来,“大人啊,就她这精怪的,背地里做得那些脏事怎么可能会给我们抓住证据的机会。”
“但我们是真的被她逼得,不然我们的店铺经营得正好,怎会关门……说什么,她也该赔偿我们一些。”
王咸春此刻已经是面如金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笨,心里知道这场官司他们定然是没有胜算的。
除了他受伤是真,其他的皆是些没影的事情,根本拿不出
证据。
旁边的人只能是干脆撒泼打滚,但估计袁县令不会吃这一套。
他并不奇怪,实则早在来告状之前,他就有所预料,只是……他不得不来。
路小朵莫名的从王咸春的眼中看出一丝后悔。
不过现在才知道后悔,太晚了点。
几个人一口咬定就是路小朵在背后动了手脚,但拿不出证据只能哭嚎,就连袁县令都听得不耐烦。
但凡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福威局的临死反扑,生生成了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