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恢复正常就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尽快过去罢了。
可有些事情,它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过去的,不稍多时,路小朵家又迎来两位“贵客”。
“路小朵,你给我滚出来!”路枝儿清亮又尖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恨不得响彻整个郎桥村。
闻声,路小朵便知道对方定是因为路大鹏在县衙挨板子的事情而来,不过来得也真够快的。
一掀门帘,路小朵信步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个忠犬一样的便宜相公。
只见自家的大门又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路枝儿掐着自个的细腰站在最前头。
而她的亲爹路大鹏,此刻正躺在她脚边的木板上,嘴里“哼哼呀呀”的哼唧个没完。
路小朵只觉好笑,但面上是八风不动,“三姐,大伯受伤不在家养着,躺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我可不会看病。”她天真无邪道。
“呸,路小朵你装什么傻,就是你害的我爹挨了打,现在丢了半条命。”路枝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你的心肝都让狗吃了,看着自己亲大伯挨打你也不管,咱家养你这些年,你却倒打一耙,满郎桥村找不出一个比你还歹毒的。”
唐征此刻脸色大沉,眉宇间已覆上一层冰霜,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着路枝儿左一句右一句的骂路小朵,他对此人便徒增厌恶。
刚刚娘子还叫她三姐,她那样子,哪配做人家姐姐。
路小朵听着路枝儿的话却是不怒反笑,“大伯的一身
伤是袁县令亲自罚的,我有什么本事去管?再者,若非我爹替你爹上战场,我自不会与你们一同生活。”
她有娘有爹的,何需靠着别人来照佛,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路大鹏临阵脱逃,才让她没了亲爹,她娘没了丈夫。
路枝儿若说旁的也就算了,此刻还敢嘟囔什么养育之恩,怕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她这泼辣的性格倒是占了路家三姐妹之首,但这脑子……也没有多灵光就是了。
路枝儿被怼的一时无言,头顶上是火冒三丈但又使不出来,路大鹏见着自个闺女落于下风,强撑着半条命的开口,“路小朵……我我我,我是你亲大伯,你却让县令差点把我打死……你,你就是没人味儿。”
“小朵啊,你这事做得可不对劲,那就是再怎么闹,一家人也不能真动了根本,你瞧瞧你大伯都伤成什么样了。”彼时,院外的村民也开口说道起来。
这还是因为路小朵此前做香囊生意,让不少人赚了钱,不然她指不定要被多少人指着鼻子骂。
同是一个村里住着,哪个和哪个都多多少少沾些亲带些故,所以他们顶看重的就是家族团结这一方面。
若是谁家出个六亲不认的,别说自家人,就是这些外人也不会放过。
“再说咋还闹到衙门去了,这不给咱们村都摸黑了。”
路枝儿闻声恨不得同意的点头把脑袋给点掉,“没错,她就是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竟可着自己家人祸害。”
“路小朵,旁的我不
和你多废话,现在我爹受伤得治病,家里又缺了他这个能干活的,咱家的这个损失,你必须给我赔钱。”路枝儿微微仰头,继续道。
这下路枝儿才终于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她会不嫌麻烦的把受伤颇重的路大鹏折腾到这里,自然是奔着银子来的。
至于她一上来便先骂路小朵不顾念亲情,是个喂不熟的狼,一来是不让自己要钱的事情看起来突兀,二来也是想借着此事把路小朵在村里的名声给搞臭了。
可饶是她说了半天,一旁的村民也只是捡不着重点的说了两句不在点子上的话而已。
她算看出来,那是村里人之前都受到了路小朵的好处,被带着赚了不少钱,便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些人的心都暗暗偏着路小朵呢。
所以路枝儿干脆把话锋一转,不费那些无用的口舌,直奔着银子就来了。
“大家伙给我评评理,我爹因为她被打成这个样子,她是不是该赔医药费。”路枝儿也会利用群众,眼下便扭头问了一声。
“确实多多少少的该给一些。”
“小朵啊,毕竟是你大伯,就是和你没关系,他眼下要治伤你也不能看着。”
“没错,反正你也不差这仨瓜俩枣。”这就有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张嘴了。
“你们也有钱,怎么不给他点?”唐征突兀的开口,也是声冷如冰。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人边向后躲了两步边回嘴道。
唐征冷艳道:“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在这插嘴说什
么?”
一时间众人又被唐征的三两句话搞得直挠头,人家这话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村里一直是这个样子,谁家有点什么大事小情,都免不了被大家伙围观插话。
只是从前不曾有人说过什么,但唐征的性子直白得吓人,自然无所顾忌。
殊不知在这一刻,他的形象在路小朵的心里又上升许多。
如此相公,可教也。
路小朵深吸一口气,要不是她经受过素质教育,听见那话也早就上去给那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