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意识到事态之严重,满心涌出无尽苦涩,竟头一次有想嚎啕大哭的感觉。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最多再有两天,这片地就全部开荒完。
她的饭碗又要丢了…又是因为…
草儿猩红着眼睛,生无可恋的看向唐征。
他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
还不累?
还不休息!
草儿的神色被路小朵捕捉在眼底,路小朵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唐征。
唐征顿时望向她,依然是灿目若星,眼底又炙热又纯粹又充满期待。
她来了,她来了。
她带着亲亲走来了!
路小朵被他这澄清小眼神看得无奈透顶。
难道,这家伙就一点没有意识到,他快把草儿逼得暴了?
“阿征。”
“嗯?怎么?”唐征迫不及待道。
路小朵呼吸一滞。
她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些什么!
人家也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天,难道还要怪他做错了?
罢了罢了,她明天不放他来开荒便是。
或者,等回家她再偷偷和他说,不要干得太猛。
“嗯…你和草儿,今天都累坏了,咱快回家吃饭。”路小朵轻声道。
就只是这样?!
她显然没有理解自己眼神里的期待。
唐征顿时身体一僵,原是澄清的眸子变得黑漆漆,嘴也撅成鸭子样。
路小朵面对他这样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突然委屈什么?
二人陷入僵持。
半晌后。
身心俱疲的草儿,最终决定自己先下山。
她都已走出老远,但路小朵和唐征还僵硬的站在原地,互相别
扭着。
终于,路小朵趟不住,无奈道:“阿征,我们也该走了。”
“我不走!”唐征将脸一沉,嗔怒道。
“为什么?”路小朵茫然的问。
唐征又不说话了,只微微扭头,给她留下一张侧颜。
路小朵皱眉,“搞什么?”
唐征发扬沉默是金的好品德。
遂他的侧脸又朝路小朵凑了凑。
路小朵看着他不断放大的侧脸,她的耐心彻底被磨的一干二净。
她叉腰娇喝,“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路小朵横鼻子竖眼睛的与他瞪视。
突然,朦胧的雾霭爬上了唐征澄清的眼底,他轻轻一抽鼻尖,眼圈唰得红了。
啊啊啊啊,他哭个啥?!
路小朵脚下退后一步,瞪大眼睛的盯着他。
唐征委屈巴巴。
不给亲亲不说,娘子,作甚还要吼我!
嘤嘤嘤。
不开心。
唐征满腹委屈的抿唇,他的双腮气鼓,像个随时要爆炸的河豚。
旋即,他那纯死人不偿命的小眼神就又泛出来,如泣如诉。
路小朵彻底无语,对着他眼底闪烁的泪光,愣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
路小朵啊,路小朵,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好的时候,天上地下你找不出比他更出彩更招人稀罕的。
可这别扭起来一根筋的时候,那也是他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的高大境界。
自从他失忆开始,就是这般纯粹。
加上今个,人家更是任劳任怨像打了鸡血一样,拼老命的干活。
路小朵想不领情都难。
路小朵暗暗叹
了口气。
坚持!
自己捡回来的相公,哭着也要宠下去。
“相公听话,咱得下山,不然等会天黑,这山上的豺狼野兽,精怪东西都要跑出来,多吓人啊。”
路小朵的声音温柔到不能再温柔,她伸手拉他,二人肌肤一触,握在一起。
“跟我回去,我给你弄好吃的,好不好?”
路小朵,你真油腻。
说起这些话,她自己都觉得牙齿发酸。
但她的面上还要挂着亲和力满分的微笑,顺毛摆弄他。
话音未落,唐征的满眼水汽便蒸发得干干净净。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此刻,唐征的脖子跟装了弹簧似的,停不下的点头。
“都听娘子的。”他坚定不移道。
话毕,唐征又露出比满山野花还要烂漫的笑容。
天际的晚霞给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茫,竟让人觉得,他脸上的胎记都浅淡了许多。
唐征直勾勾的瞧着,自己和路小朵拉在一起的手,心里欢喜得跟年画似的。
没有亲亲奖励的事都抛在脑后。
晚饭时,金田田和草儿都被唐征眼睛里璀璨的笑意晃了眼睛。
金田田听说开荒大有进展,也惊叹二人的战斗力。
唐征不以为然,心情愉悦带着饭量见长,那食量跟前几天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幸亏今个多做了几个馒头。”金田田笑着感叹,越看唐征越觉顺眼。
然则,草儿是有苦难言。
待吃过晚饭,路小朵给草儿结了工钱。
“你莫心急,开荒之后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