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雷山下,一架马车正在悄然离开。
红衣的女子依然抱着那具魁梧的身躯,眼神漠然地望着马车离开,紫衣的妩媚女子也眉头紧锁,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昌离死在了雷门弟子的手中,对于他最好的报复,莫过于杀掉整个雷门吧。”一个带着几分寒意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一身黑色长袍,带着银制面具的暗河大家长站在她们身后,上前搂住了二人的肩膀。
苏红息脸颊终于还是滑下了泪水,苏紫衣的肩膀也开始抽搐。
“杀手不应该因为死了同伴而哭,昌离一生杀过几百人,可自己却只死了一次。怎么算都是赚的。”大家长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别哭。就把苏昌离葬在这里吧。”
可苏红息和苏紫衣却依然忍不住地落泪,苏红息哽咽道:“我想把昌离带回暗河。”
“落雷山下有条无生河,你把昌离丢进河里。河流会带他回家的,就算身体回不到暗河,他的灵魂也会寻到回家的路。”大家长沉声道。
“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苏紫衣擦掉了眼泪,恶狠狠地说。
“那好。那就杀光雷家堡,杀光雪月城,杀光整个天启城。杀到全天下,只剩
下我们苏氏一家吧。”大家长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冰冷。
苏红息和苏紫衣止住了哭泣,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诧。
“你们只听到我是大家长,可是大家长曾经也是三家子弟啊。我姓苏,本名苏昌河,是昌离的哥哥。”大家长转过身,重新往山上行去,声音依然听不出太大的情绪,“所以我的愤怒,比你们都要深啊。”
“既然这样,就让暗河的怒火,燃遍整个北离吧。”
离去的马车之中,萧崇正和萧景瑕相对而坐,玄同默默地坐在一边,手伸出窗外,一只信鸽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景瑕,你这一次太冒险了。”萧崇终于开口了,语气却依然温和。
“皇兄。”萧景瑕垂头不语,“是景瑕冲动了,恳请皇兄原谅。”
萧崇摇了摇头:“我并不怪你,只是虽然知道你是为了助我登上皇位。但是我希望的是,我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你能站在我的身边。到时候我会封你为平天王,整个天下都会传颂你的名字,你将会是北离建国以来最伟大的王爷,与天同齐,与我同肩!”
萧景瑕抬起头,望向萧崇,眼神炙热,而萧崇的眼睛虽然被一层厚厚的白布
缠着,可那个瞬间,他能感觉到他的皇兄也同样郑重地望着自己。
“景瑕定不辜负皇兄所望。”萧景瑕沉声道。
萧崇笑道:“我们本是兄弟,景瑕你不要总是这么严肃。”
萧景瑕挠了挠头:“皇兄,不是景瑕严肃,是皇兄说话总是那么严肃啊。”
萧崇笑了笑,问身边的玄同:“玄同,信上写了什么?”玄同此时刚刚阅读过那张纸条,正准备收起来,萧崇虽然目盲,却像是能看清他的动作一般,恰好在这个时候问他。
玄同急忙答道:“陛下出访西域结束,已经踏上了归途。我们得立刻上路了,必须在陛下回天启之前赶回去。”
“此时陛下西访,兰月侯监国,整个天启,除了我一直装病不出以外,其他的几位皇子可有什么异动?”萧崇问道。
“没有,其他几位皇子上朝的照例上朝,喝酒的照例喝酒,游猎的照例游猎。除了赤王萧羽,他也称病不出,足足有一个多月了。”玄同答道。
“赤王萧羽,那个诗酒王爷吗?他每日花天酒地,我看是真的病了吧。”萧景瑕不屑地笑道。
“萧崇,不要小看赤王。”萧崇摇头道。
“怎么?皇子中虽然就你
们二人被封王了,但是皇兄是凭着自身的才识,那萧羽又凭什么?还不是仗着自己的母亲受父皇的宠爱,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这个诗酒王爷,天启城里的人又何尝看得起他过?”萧景瑕皱着眉头说道。
“有些事情,不要光靠表面。赤王萧羽,是很可怕的敌人。”萧崇沉声道,“而且有一句话,你说错了。被封王的皇子不止我们二人,你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永安王。”萧景瑕心中一惊,“可他的身份,我们已经告诉了暗河。皇兄,你说暗河会杀了他吗?还是,他们会另有打算?”
“不会。他和雷门那少年一同杀了暗河苏家的人,他们便结下了死仇。暗河的确是个重利的组织,但是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妥协的,毕竟那些事情能将整个暗河联合起来的关键。大家长对他们动了杀心,我可以确认。”萧崇手轻轻地敲着椅子。
“大家长,那个男人……”萧景瑕忽然感觉背脊骨有些微微的发凉。
“很可怕的男人。”萧崇叹了口气,“与这样的魔鬼结下了盟约,也不知道是件幸事,还是不幸。对了,玄同,师父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怒剑仙前辈
原本要去唐门会见唐老太爷,但是唐门传来的消息,却是怒剑仙前辈没有如期赴约,至今依然行踪不明。”玄同答道。
萧崇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师父总是这样随心所欲,算了。若有他出手,事情必然万无一失,但是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