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姨娘的话,颜肃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希望你死,可是,你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这不是我希望,就能有用的。我送你回大牢,为你求情,这对于你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这话你自己信吗?”
看着颜肃年,苏姨娘哽咽的吼了一声。
她目光迷离,眼泪汹涌。
“颜肃年,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是傻子。回到大牢,等待我的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是死路一条。里面,替死鬼已经有人给我安排了,只要你掩护我,凭你堂堂左相,怎么可能保不下我?什么送我回去,是对我最好的结果,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颜夕月。”
苏姨娘说着,泪痕斑驳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那笑里,还带着一抹狰狞。
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颇有些妩媚风情。
“我是出身不高。
可就是这样,我这辈子,还是将古氏死死的踩在了脚底下,我亲手送了她上黄泉路,我报了当初她抢我男人的仇,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没想到,古氏那无能的贱人,倒是养出个能干的女儿。
当女儿的,比我这个枕边人,还能拴住你的心……
说出去简直可笑。”
一步步冲着颜肃年靠近,苏姨娘冷哼。
“颜肃年
,你该不会是看到颜夕月长得好看,就被她灌了迷魂汤吧?你们……”
“啪。”
颜肃年抬手,就给了苏姨娘一记耳光。
“你给我冷静一点,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
颜夕月,那可是他女儿。
心里气恼,颜肃年的语气和眼神,也都更冷了许多,他冷冷的继续。
“相伴相守这么多年,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养了野男人,养了野种,这些我既往不咎,我没有对你动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为官有为官之道,做人也有做人的原则。
我颜肃年为官半生,虽然不敢说有多光明磊落,毫无差错,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有数。
你既然错了,手上沾了人命,沾了血,那就不能怪我容不下你。
是律法容不下你。”
话音落下,颜肃年也不跟苏姨娘多费口舌。
苏姨娘本也不是什么听劝的人,黑白是非,若是她心里装着这些,也不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来。现在再去翻旧账,提前尘往事,根本没有意义,颜肃年也不想再浪费那个时间。
多纠缠一刻钟,他的心,就要多受一刻钟的折磨。
快刀斩乱麻吧。
心里想着,颜肃年对着屋外,冷冷的吼了一声。
“来人。”
随着颜肃年话音落下,不过须臾,
就有十来个府卫冲了进来。一个个的,手里边全都提着刀,带着武器,严阵以待。
颜肃年看向苏姨娘。
“你自己走,别让他们动手,好歹给自己留一份体面,也省的受伤受苦。”
“呵……”
苏姨娘冷笑了一声,她抹了一把眼泪,看向颜肃年。
“颜肃年,这就是你给我的关心吗?”
“我……”
“那大可不必了,你这种虚伪,且没有任何意义的关心,犹如落井下石,我真的不需要。”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勃颈上,苏姨娘冷笑,“自从我逃出大牢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再回去,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外面。”
苏姨娘情绪激动,那样子,让颜肃年也略微有些紧张。
他下意识的想要阻拦。
“你别乱来。”
“乱来?”
呢喃着这两个字,苏姨娘的脸上,全是嗤笑,她没有再退,而是稍稍向颜肃年靠近。
“回到大牢,等着我的就是死,既然都是死,那在里面死和在外面死,又有什么区别?与其被别人了断,倒不如我自己来,还落得个干净,这又怎么算得上是乱来?难道不是吗?”
“你先把簪子放下,别伤害了自己。”
“你先让他们出去。”
说着,苏姨娘又把簪子,握的更紧了一些。
簪子扎破了
脖颈的皮肤,只是一瞬,就留下了一个腥红的血点子。
颜肃年瞧着,不禁挥了挥手。
府卫陆续退到了门外。
看着房间空下来,苏姨娘才稍稍冷静一些,颜肃年见状,缓步到她身边,“把簪子给我,凡事咱们都好商量,别做伤害自己的事,那是在犯傻。”
说着,颜肃年就伸手,去抓苏姨娘的簪子。
苏姨娘的手,微微松开些。
有那么一瞬,她信了颜肃年的,觉得这些事真的可以好好商量。可是,当她看到颜肃年冷沉的眸子,看到他时不时的瞟簪子,眼里带着算计……
苏姨娘猛地收手,把簪子又抓了回来。
她拿着簪子,阻止颜肃年靠近。
“别说那些好听的。
颜肃年,我知道你是当官的,这些年舌灿莲花,上骗皇帝朝臣,下骗黎民百姓,再没有什么人,比你们这种人更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