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
夜天极接了消息,做了一番安排才过来,他到的时候,颜夕月早已经到了。
颜夕月查验过了尸体,算命瞎子身上有两处外伤,是新添的伤,都在临近心口的位置,呈兽爪的形状,跟他最初到百草堂时身上的伤一致。
可是,百草堂一整日都没断过人,算命瞎子这边,虽然不是时刻都有人守着,但也差不了多少。
偏偏就是这样,人还是没了。
无非两种可能——
百草堂有内鬼,亦或者是,对手比他们的人更厉害。
颜夕月更倾向于第二种,否则的话,夜天极双腿没问题,而且常出入百草堂的事,怕是早已经传出去了。
不可能没有一点异动。
房里。
夜天极揽着颜夕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这几日,你就不要来百草堂了,我安排人将百草堂上上下下重新查一遍,再暗中给你调几个高手。”
颜夕月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他们在明,对手在暗……
只怕防不胜防。
颜夕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先这样吧,我近两日,会让人从百草堂捣鼓药材到婉月阁,会多注意的。”
“抱歉。”
夜天极语气有些沉。
颜夕月听着,冲着他勾了
勾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抱歉什么?”
“我应该安排的更周全一些的。”
对方来去自如,百草堂的安全防卫远远不够,这次,对方下手的对象只是算命瞎子,可若是对方的目标是颜夕月呢……
细思极恐。
夜天极不敢深想。
知道夜天极的心思,颜夕月缓缓依偎在他肩头。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每日都要发生那么多事,你我皆凡人,纵使比寻常人多两分聪慧,多两分手腕,可也是普通人。我们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防范到了,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都筹谋周全。博弈之事本就有输有赢,也不用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嗯。”
“把我的话听进去,别胡思乱想,另外……咱们夜里去个地方。”
“君山别馆?”
夜天极本也有这种打算,颜夕月提出来,他也不意外。
颜夕月点点头,也不跟他兜圈子。
“你不是说,君山别馆里住了个神秘人,很可能是算命瞎子来百草堂那夜,你碰上的那位。那我们就去探探底,顺带着也看看,能不能摸到其他线索。”
“好,我来安排。”
“那就辛苦王爷了,我想歇歇。”
“你歇着,我去安排,过会儿来陪你。”
夜天极话音落下,缓
缓在颜夕月的额上落下一记浅浅的吻,之后他便找人去安排打点。
等夜天极再回来时,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
颜夕月躺在屋里的罗汉榻上,盖着薄被,她的秀眉蹙在一起,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没有放松。夜天极坐过来,他微微伸手,抚在颜夕月的额上,轻轻的将她蹙起的眉抚平。
似是不满夜天极的干扰,睡梦中的颜夕月,轻轻的哼唧了两声。
夜天极听着,垂眸笑笑。
只是,那笑里更多的,是心疼。
若是没有遇上他,凭着颜夕月的本事,足可以赚到不少银子,找一个富足人家的公子嫁了,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
可他们遇上了,他死死的抓着颜夕月,没有放手。
是他把颜夕月拖进这个泥潭的。
他应该好好的护着她,但他做的,远远不够。
夜天极承认,自己是个隐忍克制的人,自从他父皇母后离世后,他孑然一身,一次次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他学会了韬光养晦,学会了隐藏内敛,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下,都留上三分力,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日后,他或许该改改了。
因为,自从颜夕月答应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
入夜。
大约亥时末,夜天极和颜夕月
才开始收拾,两个人带上金银狼头面具,换上了夜行衣,直奔君山别馆。
君山别馆修葺的时候,监工的是夜凌渊,夜天极没有参与,但中间他也曾暗中来过两次,对这边的情况还算熟悉。他知道东方霖、东方卿卿入住的院子,而且,他的人打探过,自从神秘人入住君山别馆之后,就一直待在东方霖院子的西跨院里。
是以,夜天极带着颜夕月过来,就先去了东方霖的院子。
君山别馆的院子,修的十分华贵大气。
东方霖的院子尤甚。
东方霖是北梁太子,来的时候,身边带的护卫不少。
可夜天极和颜夕月到了这边之后,却发现他的院子很空,除了门口的位置有两个守卫之外,院里根本没有人把守。而且,寻常时候,院里灯笼长明,现在却也只有稀松的几盏。
颜夕月和夜天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一样的感觉,这院子……
有些不对劲儿。
夜天极揽在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