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月说完就走,没有片刻的停留,连带着她带来的人,也全都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空下来不少。
可颜肃年看得出来,颜夕月心里恨,她憋着一口气呢。
要是不按照颜夕月说的做,他轻易放过了颜夕晨,让颜夕晨换个院子,安安心心的养伤,那颜夕月一定会再放一把火,甚至变本加厉。
颜肃年气颜夕月手段强横,干脆利落,半点都不容人。
可他更气颜夕晨胡作非为。
回头瞪着颜夕晨,颜肃年喘息声粗重又压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爹,我冤枉,我没有。”
“看来,你是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夕月说的对,你是应该进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的反省反省了。刨人坟墓的事你都敢干,无法无天,哪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就你这样,还想当皇子妃,还想更上一步,母仪天下,你配吗?”
“爹……”
“来人,把二小姐关进祠堂,非我允许,不得踏出祠堂半步。”
颜肃年的话,像是块石头,砸在了颜夕晨心上。
她不敢置信。
一双眸子噙满了泪水,颜夕晨定定的看着颜肃年。
“爹,颜夕月砸了我的院子,烧了我的屋子,
她还伤了我,你还偏帮着她。我都说了,我没有刨坟我没有,爹你为什么就不信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证据都被人掐在手上了,难不成你真想对峙公堂?”
“她敢吗?”
看着颜肃年,颜夕晨大吼。
“她一个连海家傻子都不要的丑八怪,根本没有什么前程可言,她的后半辈子,得依仗着颜家,依仗着我呢,她敢去对簿公堂吗?一旦事情闹起来,颜家的名声毁了,我的前程毁了,她也落不得好。”
“啪……”
几乎在颜夕晨话音落下的瞬间,颜肃年就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颜夕晨身子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颜肃年死死的盯着颜夕晨。
“张狂无度,跋扈刁蛮,颜家若是指着你,那才是个笑话。滚去祠堂思过,你要是真想不明白自己哪错了,不知道该如何收敛,那这中秋宫宴,你也不必参加了。”
“爹……”
“还愣着干什么?来人,把二小姐带去祠堂。”
听着这话,立刻有下人上来,任凭颜夕晨挣扎,他们还是拽着颜夕晨走了。
屋里,火还在烧。
可颜肃年瞧着,却隐隐觉得,那把火远不及他心火旺盛。
“来人,把火灭了,
找人重修院子。”
“是。”
“还有,今儿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把嘴给我闭紧了。但凡谁敢在外面说三道四,乱嚼舌根,让我听到半点风声,我不管是谁做的,所有人全都乱棍打死,一个不留。”
颜肃年要封口,下人们自然不敢胡言乱语。
不管是原本伺候颜夕晨的,还是后来,颜肃年过来时带来的人,全都齐声声的应“是”。
见状,颜肃年也没再多逗留。
他回了书房。
书房里,银屏正在守着,见着颜肃年回来,银屏忙端了一盏茶递过来。
“相爷喝点茶,消消气吧。”
“你知道了?”
接过茶来,颜肃年喝了一口,这才放轻声音询问。
银屏闻声点了点头,也不瞒着,“二小姐院里那么大动静,又怎么可能半点风声都不露?不过,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下人们不会乱说,这事不会传出去的。大小姐、二小姐的名声,也不会因此受损,相爷就放心吧。”
“你想的倒是周全。”
“可光是想的周全有什么用?相爷,真正能做的周全,能安抚住大小姐的,只有相爷你。”
银屏这话,让颜肃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脑子里,全都是颜夕
月的模样。
“夕月太强势了,做事手段也狠,不留余地。这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啊。”
“也许对大小姐而言,这就是好事。”
坐在颜肃年边上,银屏轻声念叨着。
“其实,相爷比谁都明白,大小姐聪慧伶俐,她能委曲求全,隐忍自保,也能张扬外露,强横强势。进退有度,能收能放,她像极了相爷。”
听着这话,颜肃年不禁勾唇笑笑。
他也是近来才发现的。
颜夕月的身上,其实真的有他的影子,只是过去,他对颜夕月的关注太少了,才没有发现。
正寻思着,颜肃年就听到银屏继续。
“相爷,你说大小姐做事不留余地,这我可不认同。若大小姐真不留余地,又怎么会先砸屋子再放火?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二小姐的命,更没想过要牵累无辜的人,暴怒之下,尚且知道底线在哪,这是理智,更是睿智,这就是余地。”
“你倒是会为她说话,难不成,她烧了屋子,我还得夸她?”
“得夸。”
拎着茶壶,给颜肃年续茶,银屏轻声念叨。
“这人啊,都是置身事外万事轻,身在局中万事难。若设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