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肃年有些醉意,脑子不太清醒,加之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苏姨娘,是以,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苏姨娘的异常。
听着问话,想着事情办的妥当,颜肃年心里舒坦。
他抬头冲着苏姨娘笑笑,“我给夕月定的,是海家,国子监祭酒海春晟的独子。”
“海家?”
“是啊,”颜肃年微微叹了一口气,“虽说那孩子,脑子比一般人呆了些,可海家是书香门第,人际关系也简单,进了这样的人家,日子清闲,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路。而为了家中独子,海家一定会站在咱们这一头,世代书香,桃李天下,这是夕晨的筹码。”
原本,颜肃年说是海家的时候,苏姨娘还觉得有些便宜颜夕月了。
可后来颜肃年的话,却让她放心不少。
脑子比一般人呆……
颜肃年这话说的,未免太好听了些。
谁不知道,海家独子天生痴傻,年过弱冠,心智却不及幼童稚子。嫁给这样的人,就算家里边再简单,再没有矛盾,能过清闲日子,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只怕那傻子,连那档子事都不知道,子嗣无望吧?
颜夕月猖狂,可终究只能嫁个那样的人,成了颜夕晨的垫脚石……
一想到这一点,苏姨娘心里就觉得痛快。
身子软软的,苏姨娘直往颜肃年怀里
蹭。
“相爷,还是你考虑周全,既顾虑到了咱们夕晨的前程,也为夕月寻了一个好归宿。人傻一点有什么?这样的人心思纯净,倒也不会有那些寻花问柳,朝三暮四的事。外面百花迷人眼,偏偏咱们夕月脸出了问题,我之前还担心她亲事困难,会遭人嫌弃,婚后生活不顺遂。今儿听相爷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
别管跟颜夕月吵的怎么不可开交,闹的如何你死我活,在颜肃年面前,苏姨娘演的倒是挺真诚。
那一心一意为颜夕月考虑的样……
真能以假乱真!
颜肃年喜欢被苏姨娘哄着,听着苏姨娘的话,颜肃年眉眼间笑意更浓了。
他喜欢苏姨娘这温柔小意的体贴样。
揽着苏姨娘,颜肃年轻笑,“还是你最能理解我,这海家的亲事,我也是费了好些心思,才挑选中的。我已经跟海大人说过了,他们海家,不日就会登门,商量这事。最好能赶在中秋宫宴前定下来,这样,夕晨的事也更稳一些。”
“相爷放心,事关夕月、夕晨的终身幸福,我一定会抓紧,不会出半点纰漏。”
“你办事自来稳妥。”
颜肃年说着,转而询问起苏姨娘颜夕晨的脸来。
“夕晨的脸怎么样了?可有好转?”
“嗯,”苏姨娘点头,“相爷放
心吧,夕晨的脸已经消肿了,虽然还没有康复,但那药对症,她的确在好转。我也找郎中又来看过,郎中说,坚持喝药,再有个五六日,一定能恢复如初。”
这也让颜肃年放心不少。
若是关键时候,颜夕晨的脸不行,那他筹谋再多都是枉然。
“看来,夕月这次是用心了。”
“是啊。”
苏姨娘柔柔的说着。
可这两个字,却让她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恶心的要死。
在给颜夕晨治脸这事上,颜夕月占尽了便宜,她们母女俩都吃了亏,尤其是她,一环扣一环,差点陷在那个泥潭里。
可到了这会儿,她还得夸颜夕月……
太便宜颜夕月了。
不过她不急。
等颜夕月大婚的时候,这笔账,她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心里想着,苏姨娘收敛锋芒,她看颜肃年的眼神,更多了两分柔情。
“相爷,你为了夕晨、夕月,为了这个家如此操劳,我看了都心疼。时候也不早了,我伺候相爷歇着吧。”
一边说着,苏姨娘的手,一边往颜肃年身上攀。
往常,颜肃年根本拒绝不了苏姨娘这份温柔,可这次,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了。”
微微起身,颜肃年揉了揉眉心。
“我还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理,晚些时候,就在
书房歇下了。你近些日子,也少不得要辛苦劳力,你自己早些睡吧。”
颜肃年说完,就从枕春阁出去了,任凭苏姨娘几次挽留,他都没停下。
那样子,把苏姨娘气得发抖。
“他这是什么意思?”
“姨娘,”怡心搀扶着苏姨娘,小声的安抚她,给她顺气,“相爷或许真的是有公务要处理吧,你看,他这才回京,又要忙国事,又要忙家事,无暇后院的那点事,也是正常的。”
“那他昨夜,怎么就偏偏顾上了后院,宠了个新人?”
“是意外吧。”
“意外意外,一问就是意外,除了这两个字,你就不会说别的吗?废物,一点用都没有,早知道,我就不该花那银子,就该让颜夕月打你一顿,把你发卖出去。”
一边气呼呼的说着,苏姨娘一边抬脚,踹了怡心一脚。
“还傻站着干什么?木头桩子吗?还不滚去跟着相爷,看看他去了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