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在颜肃年话说完之前开了口,颜夕月一句话,让整个情势都变了。
苏姨娘愣在了原地,颜肃年也有些发懵。
“颜夕月,你说什么呢?”
“怎么了爹,我会错意了?不应该吧,怎么可能有错?”
面纱遮着脸,没人能看到颜夕月脸上邪气的笑容,她露在外面的一双大眼睛,只有天真纯善,又带着一丝懵懂。
颜夕月脸不红心不跳,故意曲解颜肃年的意思。
她不紧不慢的往苏姨娘心上戳刀子。
“苏姨娘不喜欢我,却要上赶着献殷勤,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口一句为颜家好,却三言两语,把我和整个颜家,架到了火上烤,这等心思,何其歹毒?
我倒是无所谓,‘名声’二字于我而言,并不是禁锢束缚,我也不怕被人非议。
但是,颜夕晨呢?颜家呢?
爹,你不是还指望着颜夕晨能嫁进皇家,飞上枝头的吗?
苏姨娘口口声说,我们是一家子姐妹,那怎么不想想,一家子姐妹同气连枝,我若名声被毁,颜夕晨能落得什么好?她往我身上泼脏水,拿我泄愤,编些莫须有的事,往我身上栽,这必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后果有多严重,她怎么可能不知?”
苏
姨娘用温柔小意,拴着颜肃年的心,颜夕月就用颜肃年在意的颜家前程,用利益,戳他的心窝子。
睁着眼睛瞎扯淡,全靠一张嘴,这本事她从前没有……
现在她悟了。
扯大旗嘛,谁还不会?
“爹,可不是什么样人家的女儿,都能嫁进皇家的。
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除了经营仕途,官位晋升,人脉、名望、清流风骨,又有哪一点落下啦?
苏姨娘口口声声为颜家好,可三言两语,就足以毁了爹多年经营,甚至断了爹想要的那种可能,毁了颜家的前程。
这等居心,是该严惩。
而我年少无知,说句玩笑话罢了,爹又不会真信,能有什么大事?
两者之间,还真是不一样。”
说着,颜夕月还看向颜肃年,给了他一波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的敷衍吹捧。
“爹,还是你心明眼亮,慧眼如炬。怪不得爹能当大雍左相,手握大权,这等睿智机敏,实在让女儿拜服。爹教训教训苏姨娘也好,罚一罚她,让她知道知道,若没有颜家,也就没有她,若是颜家遭了难,她也得受牵累。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自己蠢,可别带着整个颜家陪葬。就她……区区妾氏,还不值得整个颜家,为她如此
付出。”
一口一个颜家,颜夕月这话,噎得颜肃年说不出话来。
他甚至要忘了他要罚的是颜夕月。
毕竟,有句话颜夕月说的对,不是什么样人家的女儿,都能嫁进皇家的。他这些年苦心孤诣,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不能因为苏姨娘一句话毁了。
别管苏姨娘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事不能再折腾下去。
不然,得不偿失。
“好了,一个个闹哄哄的,都成什么样子?”
斜了颜夕月一眼,颜肃年冷哼。
“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能横行霸道,家里人不跟你计较,可到了外面,没有人会惯着你纵着你。如此这般,终有一日,会吃大亏。”
说着,颜肃年又看了一眼怀里的苏姨娘。
“你也别哭了,夕月还小,她不懂事,口无遮拦,你跟她计较做什么?你好心来看她,她不领情就算了,你往后少来就是了。夕晨的脸还要医治,还要参加宫宴,之后还有选妃宴,许多大事都还没做,何苦操这边的心?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先回去。”
颜肃年拉着苏姨娘,就想要离开,这婉月阁,他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瞧着颜夕月和苏姨娘两个人的样,他头疼。
可苏姨娘哪甘心就这么
走了?
明面上她不能直说颜夕月的房里有人,可是,那男人分明说了,有男人进了婉月阁。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算为了颜夕晨的婚事,这事得压下来,不能让颜夕月身败名裂。但让颜肃年知道知道颜夕月是什么德行,何等的不知廉耻,水性杨花,也没有坏处。
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指不定就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不想等。
苏姨娘不方便再开口,她直给一旁的怡心使眼色。
怡心心领神会。
来之前,苏姨娘也做了安排,周边都是贴身的心腹,想做安排并不难。怡心趁着颜肃年不注意,给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就在颜肃年转身,要带着苏姨娘离开的时候,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什么人?谁在房里?”
听着动静,颜肃年陡然顿住脚步,“吼什么?”
“相爷,”那个喊出声的小厮,快步到颜肃年面前,他跪下来回禀,“刚刚,奴才亲眼瞧见了,有一道人影从窗前闪过。他身形高大魁梧,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子。”
“你可看清楚了?”
“奴才看清楚了,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