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南宫禾幼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尹舒的眼角抽了一下。
自己又是被选择的那个?
尹舒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似乎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直处于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下。
这算是什么?天帝砂是很罕见,但世间并不是独自己一个。
“为什么?”尹舒盯着南宫禾幼的眼睛,问道:“又是因为我很特别?天帝砂?”
见尹舒的脸色不太好看,南宫禾幼苦笑了一下:“很抱歉,现在还不是时候能跟你解释的时候。”
听到这个回答,尹舒丝毫不意外,可心中憋着一团火气在不断翻涌着。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那你告诉我,赢律是不是要杀我?”
南宫禾幼别开脸,沉默。
尹舒被他这逃避的态度一刺激,随手抄起手边的靠枕就朝男人砸了过去,气急败坏道:“这也不肯说,那也不肯说,你们一个个把我当白痴耍吗?!你们两家世仇,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欠你们的!!!你──”
尹舒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打开了,她立刻停住话头朝门口看去,就见屋外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张恶鬼面具。
是那张尹舒曾见过的,金属制的,般若鬼面。
药香弥漫。
面具男走到尹舒床边,两人四目相对。尹舒不知道这张鬼面之下,藏着的会是怎样一张脸。
屋内的气氛因为面具男的出现而变得有些沉闷,尹舒先前没说完的话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面具男在床边伫立良久,似是在观察尹舒的伤,这让她略显不自在的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生怕这个药人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面具男直接无视了尹舒的防备,只是忽然将目光落在她右边肩膀上,尹舒下意识侧头去看,却因为自己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自己的右肩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这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之前被那恶鬼咬掉了一块肉?当时因为血流了很多,再加上剧痛,尹舒对自己肩膀伤得有多重并没什么概念,想来应该不会伤得太轻。
现在这个面具男盯着自己的肩膀看,是有什么问题?
尹舒心下不解,还没等她开口问,面具男先回过头看了身后的南宫禾幼一眼,后者了然,从一旁取来一把精致的银色长剪递给面具男。
“别怕,你肩膀上的伤……可能出了一点小问题,现在必须把绷带拆开。”
或许是看到了尹舒眼中的戒备,南宫禾幼一边安抚,一边轻轻按住尹舒让她不要乱动,好让面具男能顺利拆开绷带。
随着肩膀伤口的展露,尹舒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与之相对的还有南宫禾幼拧紧的眉头。
一个鸭蛋大小的口子,深可见骨。也不知道南宫禾幼之前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用了什么法子,即使伤口骇人,尹舒也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
但肩膀的惨状并不是让尹舒脸色难看的原因,就见伤口的边缘处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白色的肉芽,随着面具男手指轻轻的触碰,居然像是有生命一般疯狂蠕动起来!
面对这恶心的场景,尹舒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部抽搐了一下,有点想吐。
“还是跟来了。”面具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尹舒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尹舒:“什么跟来了?”
“太岁。”回答她的是南宫禾幼:“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大致调查明白了……”
南宫禾幼停顿了一下,尹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面具男原本拿在手中的剪刀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薄薄的刀片,看样子是要对尹舒伤口处的肉芽下手了。
尹舒咽了一口唾沫,显得有点紧张。
“太岁。”南宫禾幼突然出声,再次将尹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
尹舒点头,别过脸尽可能不去在意自己的肩膀:“当初在车祸现场我见你用过太岁药水?这次的事……你不会想跟我说,是庄家姐妹或者她们那个早夭的第三个孩子无意中喝了这种药水,才变成恶鬼的吧?”
南宫禾幼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很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你在蛟王身边这么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他说过,因惨死而心怀怨恨,从而徘徊人世间不肯投胎的厉鬼并不是最可怕的存在……”
尹舒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能够感觉到面具男手中的刀片已经触碰到自己的皮肤了:“你是不是想说早夭的婴孩灵魂比厉鬼更可怕?我想……之前我已经见识到了。”
南宫禾幼挑眉,他知道尹舒说的是之前鬼婴那件事:“嗯,庄家姐妹在出生前一刻分食了自己同胞的血肉,如此怨恨,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有多深了吧?”
此刻尹舒的耳边能清晰听到利刃入肉的声音,但并没有料想中的任何痛楚,这让尹舒放心了不少,干脆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南宫禾幼的话上。
“所以说命运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一个怀着深重怨念的婴灵恰好遇了千年难得的太岁精,会发生什么?”
尹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