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先是恐惧地看了赢律一眼,然后才蹲下身轻抚着崔鸿建满是冷汗的脸:“是我带他来的。”
“禾……婴……”见到白衣禾婴,崔鸿建挣扎了一下,却抬不起手。
白衣禾婴幽幽叹了一声,看着崔鸿建的眼中饱含深情:“我都知道了,鸿建做的那些事,不过我不怪他。”
尹舒看着禾婴这番模样,忽然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女孩生前能够被选为计算机系的系花,那种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温柔,再配上清纯的脸蛋,禾婴本该有很幸福的人生,却落得这幅下场,尹舒第一次感叹红颜薄命。
“真的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白衣禾婴缓缓起身朝赢律和尹舒俩人鞠了一个躬,转身瞬间融入到了红衣禾婴的身体里,两魂相融,红衣禾婴似乎是有些抗拒白衣禾婴,只见她挣扎了一下,慢慢的,也恢复了冷静,连带着一起恢复的,还有禾婴吧原本可怖的脸。
嘎嘣。
三楼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尹舒看到原本弥漫着的黑气消失了,还有那刺鼻的香味,也跟着黑气一同消散。尹舒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再看赢律,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脸上一直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我的时间不多了……”
禾婴像是还想再说点什么,不料却被赢律无情打断:“那就别废话了。”
尹舒在一旁听得都想抽他了,赢律这家伙自己一切尽在掌握,而尹舒还什么都不知道,观众也有知情权的懂不懂啊!
禾婴的话被赢律打断,她也不气恼,微微点了点头,蹲下身,将泛起白光的手轻轻放在崔鸿建的胸口处,就见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瞬间止血,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眼看崔鸿建因为禾婴的治疗,开始陷入昏迷,尹舒拉了拉一旁的赢律,小声道:“禾婴这是成仙了吗?怎么拥有了治愈能力啊?!”
“你是白痴吗?”赢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他治疗伤口了。”
“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像是听到了尹舒和赢律的交谈,禾婴淡淡道:“看到鸿建为我做的这些,就足够了。”
“这么简单?”话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尹舒就后悔了,她慌忙捂住嘴,小心翼翼观察着禾婴的表情,生怕因为自己说错话,让禾婴再次暴走,变成先前那副可怕的模样。
老实讲,尹舒不知道崔鸿建除了替禾婴挡下了刚才赢律的致命一击之外,还为她做过什么。就这样轻松化解了禾婴的怨气?难道是因为和合降的影响吗?!
这边尹舒还在疑惑不解,那边禾婴只是轻轻笑了笑:“因为和合降,我不得不一直徘徊在鸿建身边无法投胎,甚至还杀了人,吃掉他们的灵魂,让他们魂飞魄散。我知道,我背负的罪孽很重,早就没有办法投胎了。降头师故意让我迷失在爱恨中,甘心成为他的一枚棋子,我却一直无法意识到这对于我,对于鸿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你分化出了副魂,将这小子带到这里来,想看看他会怎么做?”赢律道。
禾婴点点头,尹舒发现禾婴的影子在渐渐淡化,似乎有消散的迹象,只听禾婴继续道:“蛟王,你和降头师的对决,不论最后谁是赢家,我的下场都是一样的。这大概就是棋子的宿命吧,可即便是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鸿建还是会愿意为了如此不堪的我,付出生命。你说到了这个地步,我还需要奢求什么呢?至少……在他给予我的这份爱里……我很幸福……”
禾婴的声音逐渐缥缈,最后化作光斑消散了。
尹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有些愣神。禾婴在消散前,她在笑,那份笑容里带着幸福,带着释然,还带着一丝对爱人的眷恋。
到底什么是爱呢?
明明当初那么恨,那么怨,只是一次奋不顾身的付出,就可以让前尘的怨恨一笔勾销吗?
尹舒不懂。
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就在一个缺爱的环境下长大,没有亲人,没有小朋友愿意和她玩,更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尹舒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恐怕永远都无法与禾婴感同身受吧。
“可能爱与恨的界限,真的很模糊吧。”
尹舒冷不防冒出这样一句话,赢律转头看了看她,却恰好对上了少女的目光。
尹舒的眼睛很明亮,特别在夜色里,正好和赢律那永远映照不出东西的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有一天,在街上碰到了早已死去多年的爱人,你会吓得掉头就跑,还是会冲上去,紧紧拥抱他?”
尹舒被赢律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正思忖着该怎么回答,却见赢律早已自顾自向烂尾楼的三层走去。
烂尾楼的三层空间不大,再往上就是天台了,尹舒跟着赢律来到三楼,就见整层楼的中间正摇曳着微弱的烛光,几根已经快要燃尽的白蜡围成一个圈。圈子的中间还摆着一个瓷碗,此时这个瓷碗已经碎了,原本盛放在碗里的东西流了一地。
“是尸油。”赢律抬手挥灭了所有蜡烛,三楼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香味的源头就是来自这里,这应该就是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