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许意靠在椅背上,眉眼微抬,好整以暇的看着玄凌,想看看他如何应付。
玄凌抬眸,就对上了御座上一双狐狸似的眉眼,唇角微挑,报之以微笑。
侧身拱手,对南疆世子拱手一礼:“烦请世子赐教。”
司星元皱了皱眉,问道:“凌王,你不拿武器吗?”
“不必了。”玄凌言语温柔,不像是要赴一场比武,反而想与故友品茶一般惬意。
大殿之中,已经有些文臣微微摇头,心里再投了南疆世子一票。
司星元挑眉嗤笑:“凌王殿下,难道想用苦肉计博得女帝侧目?可是,女帝这一局要比得是武艺高低!”
说罢,玉箫横陈,身影飞旋。
司星元招式之间凌厉果决,如风如影向玄凌的面门袭来。
身无一物之人,脚下微调,身若拂柳,心若飞絮,衣袍轻摆,四两拨千斤。
他下盘未动,上身侧过,每次都可以不着痕迹的化解对方凌冽的攻势。
大臣们看到连连叫好。
苏许意看的眉头紧蹙。
司星元有这样好的身手,她怎么从不知道?
那日在皇陵外,她也是亲眼见过萧柏元和司星止的打斗的。今日的大殿之上,司星元手里的招式还是那些招式,可是这杀伤力却判若两人。
即使当日萧柏元旧伤未愈,内力不足,可是这样灵敏快捷的身手,在半年内也没办法蜕变如此。
除非……
想着,苏许意的唇角就紧抿起来。
司星元行动之间,眸光瞥见御座之上的不悦,略一思索,才反应过来!
玄凌表面上是让他大显身手,暗地里却是让他露出马脚!告诉苏许意,皇陵当日他是故意示弱,并非打不过司星止!
让他,不打自招!
如此想着,司星元手下就更加凌冽。
玄凌嘴角微扬,这一次他没有躲过……
背后腰间生生了挨了司星元一萧,他捂着胸口连连咳嗽着,下盘也蹒跚不稳。
“南疆世子胜!”
金盏再将第二片金叶子交给司星元。
司星元看着手里金叶子,却没有半分喜色。
苦肉计,外加离间计!
这一次,玄凌虽败尤胜!而他,不打自招……
转头看向苏许意,只见那双放在龙头椅上的手指已经狰的发白。
座上之人,面色不善。
“第三题,”金盏扬声:“比诗意。”
玉瓶上前道:“陛下幼时曾得了一绝对,只有上句,一直未曾对出下句。这一次,即是选择皇夫,文韬武略需得样样拔尖。”
“请女官大人出题。”
玄凌捂着胸口,声音微弱,礼数却周全:“本王不才,愿试一试。”
司星元将两片金叶子收入怀中,等着第三题。
“凄风冷雨满江城。”
玉瓶拆解道:“凄风冷雨,皆是两点在侧,意境加深,再有“满江城”三点为泪。对出下半句的大人,需得搭配意境与字形,声形意,都不能少。”
玄凌闻言,微微侧眸,看着御座之人。
“凄风冷雨满江城”……
正是乱葬岗上,两人分别之时的心语。
今日,她设置此题,当真是,杀人诛心。
她要当着众人,一字一句的,将那日他对她做的事情,分毫不落的还给自己。
司星元却不知道玄凌的心思。
他还是元帝时,曾经听苏许意念过这半句绝对,这下半句,苏许意初入大成后宫时,就已经对了出来。
“凄风冷雨满江城,明花暗柳罩罗灯。”
司星元看着座上之人,念出当年她在瑶华宫里的诗句:
“寒潮不解春风意,时光不待梦里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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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中,有一内阁文臣拍手赞到:“明花暗柳为单日,罩罗灯为双日,对仗整齐,世子好文采!”
司星元胜之不武,拱手相谢。
礼部的柳元却摇了摇头,说道:“对仗虽然整齐,但是诗词讲究“声形意”,这个意境,放在求娶之时,着实不太吉利。”
顾步知闻言,看向玄凌,等着他说出答案。
“凄风细雨满江城,清盏泥炉煮热羹。
愿为白头相思燕,不羡朱门断肠魂。”
玄凌笑着,轻声道:“本王觉得,一时的凄风冷雨不足为惧,日后的暖羹热炉,才是余生安好”
“好诗,好对。”
顾步知对御座之上拱手道:“这句诗词,声形意都很好,臣以为,这一局,南梁凌王略胜一筹。”
苏许意脸色铁青,她听着台下的一唱一和,勾了勾嘴角。
“这一句诗,孤怎么听得耳熟的很?”
“臣也觉得,依稀在哪里听过……”
柳元接口道:“凌王殿下,莫不是从哪里抄的?”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苏许意看着柳元,笑道:“柳爱卿,孤说的是南疆世子这半句。”
柳元面上发窘,低着头回禀:“陛下,明花暗柳罩罗灯这半句,您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