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又三月,苏许意坐在这个大成女帝的位置上已经半年有余。
仲夏已过,秋意渐浓,可是这个天气就不见降温,反而越发的燥热起来。
苏许意披着一身绛红色的单衣,单手支颐靠在软榻上小憩,上穹殿内,鹅梨帐中香的气味氤氤氲氲的,清甜安神。
“主子。”
金盏躬身进来,小声对苏许意道:“纳钦大人来了,说是有南梁的消息。”
苏许意眼眸未睁,懒懒的应了声,就让金盏带人进来。
纳钦入大成为官,也有半年。
半年前,纳钦被举荐为西域诸郡的县丞,安抚百姓,招贤纳才。
三月后,西域安顺,纳钦功不可没。
经吏部举荐,纳钦就地提拔当地人才,按西域原有国籍,分为三十六县,每个县立一位县丞治理。
各县县丞年年入都城汇报,不纳赋税,只上供瓜果特产作为贡品。大成朝廷博爱广施,由户部分配财力物力,资助三十六县建设土木,保证民生。
纳钦治理西域有功,女帝特批其带西域部属进入都城为官,加官晋爵,世族相承。
纳钦入兵部,为兵部右侍郎;所带万余部属分别进入京都大营,精兵千余选入大内,成为禁卫军护卫宫廷,为大成女帝效力。
纳钦入朝三月以来,日日下场练兵,令行禁止,他将西域的带兵训兵的手段尽数交给兵部尚书,结合大成原本训练,让大成士兵战力提升不少。
女帝大悦,亲自嘉奖,封他为禁卫军统领,可入内宫,官至二品。
“臣,叩见陛下。”
纳钦俯首对软榻上的女帝行礼。
“纳钦来了,”苏许意徐徐睁眼,问他:“午后蝉燥,大人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要事禀告?”
“回陛下,南梁的太子,昨日正式登基称帝了。”
“哦?”
苏许意起身,淡淡抬眸看着纳钦问他:“梁帝和梁后,如何了?”
“梁帝驾崩,梁后,殉葬。”纳钦声音沉着,语气却不似平日里淡定。
“哦……”苏许意眉梢微挑。
父母双双离去,这么突然?想必,梁朝的他,应该忙的不可开交吧。
“新朝更替,依纳钦大人所言,孤,应该作何表示?”
苏许意抬手抚了抚额角,天气炎热,她又长时间被拘在宫内,总觉得身子不爽快。
“陛下,大成和南梁一直交好,此次新皇登基,大成应该主动送礼,以表两国亲厚。”
“送礼?”苏许意抬眸看着纳钦,问他:“依大人所言,孤应该送什么礼?”
“臣建议,可以送西域瓜果,这个季节刚好是西域瓜果丰收的时节,再加上大成特制的冰凌,冰镇瓜果之时,也可以聊表西域大成相辅相成。同时,陛下可以多送一些冰凌去南梁,此时南方炎热,北成的凌冽也可以缓解南方的燥热……”
纳钦言之凿凿,苏许意听的眉心一沉。
她看不清纳钦的表情,但是听着他的建议,却觉得有趣……
“如纳钦大人所言,西域瓜果和北方冰凌,何人为使臣,才合适?”
苏许意看着纳钦,等着他继续演下去。
“臣不才,原为陛下护送国礼。”纳钦微微抬头,就对上了苏许意的眸子。
那双眸子比起之前在银州时初见,此时的女帝,除了当初的灵动,更有为王者的深沉难测。
“纳钦大人,此时这上穹殿内没有旁的人……”
苏许意缓缓起身,走到纳钦身前,问他:
“这次南梁新皇登基,纳钦大人自请出使南边儿,莫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教唆,另有他意?”
纳钦是个耿直的西北汉子,此时被苏许意近身质疑,不由得满脸通红,故作义正言辞的说道:
“陛下,纳钦一心为主,自西域而来也是为着陛下的仁善英明!忠仆不侍二主!这是中原的俗话!此时,陛下怀疑下臣,臣……愿意以死明志!”
说罢,以头抢地,双膝跪下。
苏许意唇角的笑意更盛,她示意金盏扶起跪地之人,笑着道:
“纳钦大人这个性子,怕是要好好改改。孤只说了一句,大人就惶恐至此……”
绛红色的身影回到软榻上坐稳,垂眸看着纳钦道:
“罢了,孤一向用人不疑。
纳钦大人这半年来安抚西域,护卫大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忠心,孤,认得。”
顿了顿,苏许意摆了摆手道:“纳钦大人就替孤去一趟南梁,恭贺新帝登基,带去贺礼吧。礼部尚书柳元,同你一起准备便是。”
纳钦拱手一礼,“臣,定不辱陛下重托!”
说罢,纳钦转身离去。
金盏递了一碗莲子羹给软榻上的贵人,有些不解的问:
“主子……纳钦大人一向沉稳,怎么今日这么……”
“怎么如此慌张?”
苏许意接过莲子羹吃下一口,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肠胃透到心上。
“他这分明是受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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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许意看着这碗清心寡欲的莲子羹,说道:“南边儿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