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餍足，也终于放了苏许意一夜安睡。

瑶华宫内，半人多高的奏折就这么在书案上摆着，玉塌之上的两个人耳鬓厮磨，相拥而眠。

一夜低语缱绻，芙蓉帐暖。

青奇是个可怜的，千里归来，没有落得回府修养，一直等在瑶华宫外，等着主子回来，却等了一夜未眠。

寅时，天还未亮，上穹殿的内官就匆匆而来。

“青奇大人，陛下醒了……但是没有外宣，只请千岁大人过去。”内官小心翼翼的说着。

青奇闻言，原本瞌睡的眼皮睁的老大。

“醒了？不应该啊……”他略一思量，便遣了内官先回去，说千岁大人稍后就来。

轻叩门扉，小声道：“主子，有异。”

玄凌轻轻的将怀中之人放在床榻上，自己和衣起身。

“听到了，去上穹殿吧。”

玄凌合上瑶华宫的殿门，转身看着眼睛乌青的青奇，挑了挑眉：“怎么这副样子，昨晚没睡？”

青奇低头，面上不敢说话，心里暗道：主子自己佳人在怀，哪里还记得门外的我……

这时候问起来，他还能回去补觉不成？

“回去睡吧，上穹殿我自己去。”玄凌看着青奇委屈巴巴的样子，又说：

“银州之行，护卫娘娘有功，放你三日休沐，好生将养吧。”

青离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惊又喜！这个活阎王，什么时候有人味儿了！

可喜可贺！日后得多陪主子来瑶华宫住住。

…………

…………

玄凌来到上穹殿的时候，这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个内官守在门外。

寝室之内，无烛无光，似活人的气息。

命令门外两人看守，玄凌自己推门走了进去，满室之内，都是苦涩逼人的汤药味道，不觉得就让人皱起屏息。

“凌王殿下……好久不见。”

黑暗的阴影中，传来沙哑的声音，像是久未开口一样，声音干涩低沉。

“萧柏元？”玄凌走上前，看清坐在黑暗里的人，“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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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一声，萧柏元冷声道：“不愧是凌王，只在紫霄殿内对视一眼，你就知道，那个紫貂里道魂魄，是朕。”

“移魂换魄？”玄凌皱眉问他：“这样的巫术只有近亲之人才可操作，你到底是国师的什么人？”

“国师，是朕的生父。”

萧柏元虚弱的笑了两声，继续道：“朕的母妃，是被先皇强娶入宫的，入宫之时，肚子里就怀了朕……”

玄凌看不清萧柏元此时的神色，耳边的这番话，就足以让他震惊。

“你的母妃，和国师是什么关系？”

“在南疆时，我的母亲，是他的妾氏。”萧柏元抚着墙壁，渐渐站起来，苦笑着说：

“后来，夺嫡之争，说是是朕找到了国师，不如说是国师寻到了朕……

他在朕腰珮上，见到了母妃的玉佩，后来，国师又问了朕的出生年月，滴血认亲……

一步一步，请我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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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正是想要这个皇位吗？”玄凌挑眉。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萧柏元从阴影内走出来，看着玄凌道：“我的母妃是外族，生下我的时间又是早产……如果，我不当这个皇帝，继位之人必定容不下我，届时，我只有死路一条……”

多日昏迷，萧柏元的身子更加清瘦，苍白的面容上，颧骨凸现，看的触目惊心。

“所以，西征西域，屠戮诸国，也是国师的计划？”玄凌问他。

“是……国师说，继位伊始，需要有功绩傍身，才坐的安稳……”萧柏元想起那个明媚的女子，说道：

“后来，朕才明白……国师让朕出征杀伐，不过是为了让朕遇见意儿，与你相争。

只有两国未来的君王相争，他才能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国师想做天下的王。”玄凌一早就知道。

如今听着萧柏元的真相，前后的因果才终于串联起来。

只是，国师这样做的动力，是什么呢？他已经年过半百，没有人真的可以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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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筹谋，即使成功，也只能坐在皇位上几十年，真的值得吗？

“陛下可知，国师为什么会有比图谋？”玄凌看着萧柏元，眸色镇定。

“不知……”萧柏元扶着桌椅，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朕也想弄明白……只是如今这副身体，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陛下，想亲自去南疆一趟？”玄凌上前，打量着萧柏元的脸色。

“是……”萧柏元抬眸看着玄凌，一双凹陷的眼睛里，却有着黑漆漆的光亮。

“为了…贵妃娘娘？”玄凌知道，萧柏元觊觎她。

萧柏元闻言，嗤笑一声：“贵妃娘娘……凌王殿下，这个称呼，你都不屑于叫，如今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