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她却是添乱的那个?
苏许意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原来玄凌哥哥之前在府中的每月五日休沐,是跟南溪大人一起。”
“公主……”
“是。”
玄凌和南溪又是异口同声。
苏许意“嘭”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汤羹,气鼓鼓的看着玄凌,说道:
“早就听闻南梁男子多情又多死,今日看来,这么多年倒是本宫蒙在鼓里!
当年戏言,妄想招南梁的贵人为驸马,是本公主的错!
如今,仰仗千岁大人的鼻息求生,更是为人不齿!是我无能。
日后,本宫会好好接受先生教导,当好这女皇女帝,不再让千岁大人费心了!”
说着,苏许意就要拂袖离去。
没走几步,腰间就被握着,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人鼻息可闻,更可气的是,搂着她的人,嘴角还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
挣扎着就要离开,却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想骗我,”苏许意气道:“方才我见过了,你的胸口伤几乎愈合。”
玄凌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的衣襟,说道:“你看,流血了。”
苏许意撇过一眼,真的瞧见鲜红渗出来。
“怎么会……”苏许意身体绷紧,不敢乱动。
南溪也是一惊,看清后却面带不解的看着玄凌。
玄凌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离开。
寝室之中只剩下怀里的人,玄凌才笑着说:
“虫蛊噬心,每次情殇难控之时,虫蛊的解药也难以护住心脉。你瞧……刚刚你那番话,让我伤心了。”
苏许意紧张的看着他,却觉得这番话有些不对。
明明是他的多情,怎么又怨上她了。
“奴才,心里只有公主一人。”玄凌看着苏许意的眉眼,笑着说:“从未有过别人。”
苏许意身上不动,嘴里余气未消:“南溪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们怎么会没有一丝感情?更可况,之前在宫里,你和皇后……”
“奴才和皇后,只是君臣,更加没有其他。”玄凌抱着苏许意,缓声道:
“这么多年,奴才待公主如何,公主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当初遇到玄凌,一眼万年。
苏许意学会的第一首中原诗词便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读到最后,苏许意才发现,这首诗的结局却是:“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从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中原总有那么多悲春伤秋的诗词,你情我愿,相伴到老又有何难?
后来,柔然没了,她的阳光和天地被据在这大成后宫的四方天底下,她才明白,后宫里常说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美好的感情,多是难得善终的。
………
苏许意看着玄凌,问他:“玄凌哥哥,等我可以登基立国,报了这压在我背上的国恨家仇,你我之间,当真可以回到从前吗?”
“会比从前更好。”
玄凌看着眼前娇小却并不柔弱的女子,笑着说:“我许你的天下共赴,不会失约。”
“好,我信你。”
苏许意双手环上来,坐在他的怀里,娇软明媚的笑着看他。
玄凌伸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两个人鼻息可温,四目相对。
微风吹过窗棂,树上的绿芽仿佛都在轻声的低语着,春日来了,万物复苏。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将尽未尽之时,寝室门外传来南溪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慌张:
“千岁爷,宫里来信,皇后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