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碧空万里。
离开诏狱高墙之下的阴影,金盏和玉瓶就迎上来,将自家主子请进马车里,为她更衣梳妆。
这一身血污衣裳,实在难闻。
南溪站在诏狱门楼,和赤荣耳语几句,交待了剩下的事情,就转头看着马车的方向。
主子昨夜说过,这个小公主收服林风的计策,虽然有些剑走偏锋,或许会有奇效。
如今看来,确实有效。
平日里瞧着,娇娇软软的,三年来也只会仰仗着玄凌这个九千岁的鼻息,一口一个“凌哥哥”的活着。
如今真的让她自己行动,倒还是靠得住。
这样的女子,也难怪玄凌为了她,一去就是十余年,不离不弃,哄着她步步上位。
南溪沉了沉眉,转身欲走。
“先生留步。”
苏许意掀开马车的帘子,叫住她:“先生一起吧,本宫也要去千岁府。”
南溪脚步一滞,听到马车上的人笑着说:
“本宫今日收服了良臣林风,自然要前去千岁大人面前炫耀一番,也可以表扬表扬南溪先生的默契相助啊。”
“……不必。”
南溪正要拒绝,又听苏许意道:“先生不是去千岁府吗,为何要避着本宫?”
南溪转身,上了马车。
“多谢娘娘的车马。”
南溪话音未落,抬眸就对上苏许意的一双笑意盈盈的眉眼。
“先生,你是喜欢他的吧。”苏许意托腮问她。
“臣,是敬仰。”
“敬仰?”
苏许意笑着对她说:“都是女人,大人不必掩饰,喜欢便是喜欢,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南溪抬眸,看着苏许意,不明白她今日为何主动招惹自己。
“从前在柔然,也有很多郡主想要抢了玄凌哥哥去,做她们的侍卫,可是,玄凌哥哥只喜欢跟我骑马饮酒,也答应了要做我的驸马。”
苏许意看着南溪清冷的面色,顿了顿又说:“柔然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从不与他人分享夫君。”
听明白了言下之意,南溪唇角沉了沉,说道:“可是,柔然亡了,公主已经是大成皇贵妃……更可况,不管是大成还是南梁,为夫者三妻四妾,开枝散叶,却是平常。”
“柔然虽然不在了,可是本公主还在。”
苏许意笑了笑:“只是,听方才的话……南溪先生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夫君再娶她人?”
南溪不语,她十分不满苏许意此时的模样。
“娘娘,臣是女官,可以自力更生,如今还能传习教导,不必只倚仗着谁。”
南溪挑眉看着她,冷声道:“可是娘娘如今,处处都要依靠千岁大人,更要忌惮着大成的皇帝……如此局面,您自保尚且不成,何谈亡国复仇?”
苏许意点了点头说:“是啊……蛰伏在后宫三年,我还是没有查清柔然的内应。
从前,我猜忌着玄凌。还要多谢先生的出现……”
苏许意抬眸看着她道:“先生的出现,倒是让本宫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玄凌,不会害我。”
苏许意顿了顿,笑得更加明媚:“如今,可以自保立足的,确实也只有成为女皇这一条路。
南溪先生的传习,本宫很是受教。
今日,本宫和先生配合的也十分默契……
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教导,助本宫,登基。”
南溪看着苏许意的面容,眼眸探究,但是自己如今的身份,也不会对她多说,更难以多问……
苏许意也不再说话。
眼眸轻阖,一柱香的时间,车马就到千岁府。
抬步入府,还是会被庭中移植的合欢树感动。
萱草忘忧,合欢蠲忿。
希望她与玄凌,终能如此。
再次见到玄凌,苏许意诧异。
昨日还面色苍白,身上三个血窟窿的他,今日竟然已经可以坐着靠在床上,自己抬手吃药,甚至还能看看奏折!
“你……好的这么快?”苏许意嘴角一滞。
“公主来了。”
玄凌放下手里的奏折,对她抬了抬手,笑着说:“过来。”
苏许意走过去,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他。
“你是不是妖怪?怎么能好的这么快?”
玄凌看着苏许意这副上蹿下跳的样子,就想到之前在草原上见到的狐狸。
有趣又可爱。
“奴才伤愈,公主不开心?”
“开心,当然开心。”她坐在床榻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硬邦邦的,手指都戳痛了。
“还疼吗?”
玄凌蹙眉含胸,闷哼一声:“疼……”
苏许意连忙收回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自责又疼心。
“对不住,对不住,快让我看看,我又碰到哪里了?”
说着,就扒开了玄凌的衣领。
白色的绷带之上,一丝血迹也没有。
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三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多半。
“你……”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玄凌的唇就吻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