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是用我这副破烂身体换来的脏钱!”
夜风中,于文秀的笑容愈发惨白。
“纸先生,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并没有。”陈默表情平静道,从村民的议论中,他已经猜出不少。
“二十年前,我还在上初中。”于文秀在草地上坐下来,双眼望着远处的黑夜,“有天放学,我像往常一样去地里割猪草。”
“路过玉米地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名字。”
“是村里良大叔家的大儿子,比我大,读高中了。”
“他说他有几本好看的故事书,问我看不看。”
“我喜欢看书,也从没怀疑过他。”
“他们有好几个人......”
“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我妈只会哭,我爸去跟他们吵架。”
“幸好有老校长帮我报了警,警察带走了带血的裤子,还有那一群畜生。”
“村里闹翻了天,说我不安分,说我勾人,说我是害人精。”
“就连我爸妈也开始嫌我丢人。”
“我真的想不通,我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都在骂我?”
于文秀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像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后来我就走了,去城里打工。”
“一个没有学历的女孩,注定是要吃亏的。”
“我被人骗进了那种地方,也是破罐子破摔吧,我接受了。”
“后来,遇到一个大老板,又遇到另一个大老板。”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直到得了癌症......”
于文秀缓缓的说。
陈默静静的听。
山里的夜晚太静了,静的让人心凉。
“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些,现在说出来,我觉得轻松多了。”
“我承认我这辈子很不幸,但也遇到过充满善意的人。”
“我现在谁也不恨了。”
于文秀笑了笑,缓缓起身。
“就算那些钱不干净,但也总算做件有意义的事。”
“谢谢你,纸先生,我终于可以走了。”
陈默认真道:“心干净的人,钱也是干净的,孩子们会感激你的。”
这是纸扎店开业来,他遇到的最轻松的一个业务,也是最沉甸甸的一个。
于文秀走了。
带着笑容离开的。
她向陈默深深的鞠躬,坦然的跨进火堆。
纸做的身体一点点燃烧,化为灰烬。
但对她来说,是解脱,是新生。
陈默按照她的要求,把她葬在小时候常去放牛的山头。
那个时候,她是无忧无虑的。
第二天,陈默给林子浩打了电话,让他派人过来帮着老校长办捐款的手续。
以晴天阳光总经理,于文秀的名义。
后来没多久。
于文秀的死讯被警察带到了于家沟。
整个于家沟都惊了。
于文秀在半个多月前就死了,那前几天他们看见的人是谁?
侯校长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好久,突然放声痛哭......
时间回到陈默。
完成于文秀的事情,他就去特调部报到了。
“秦队,现在什么情况?”
“范家那边我让人盯着,证据什么的都搜集齐全了,就等着你回来,引出蛊师。”
“我没问题。”陈默毫不犹豫的点头,蛊师虽然危险,但他其实早就有了一个想法应对。
“对了,秦队,那种蛊毒到底是什么蛊?”
“一种问题可大可小的蛊,馋蛊。”
“馋蛊?”
“用馋虫炼的蛊,当佐料放在食物里,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越吃越上瘾。”
陈默挑眉:“听起来似乎并没有特别大的危害。”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大问题。但关键是,这种馋蛊进入人体,是不会被代谢掉的,只会越积越多。”
秦剑微微眯了下眼睛。
“积累到一定程度,人就被彻底被馋蛊控制。”
陈默回忆了下:“范家酒楼已经火爆了两三年了,恐怕不乐观啊。”
“这种蛊术很隐蔽,一般不会死人,因此很难被发现。这次,如果不是你无意中发现,不知道还会隐藏多久。没人知道这种蛊虫在体内积累两三年,会是什么概念,总之越快解决越好。”
秦剑的表情凝重起来。
陈默也微微皱起眉:“范家酒楼开了十几家,家家生意火爆,不知道有多少食客,要找到他们解蛊也是一大难题啊。”
“不需要这么麻烦,此种蛊虫都有一个母体,叫做蛊母。只要消灭了蛊母,那些蛊虫自然而然也就死了。”
“那可太好了!”陈默松了口气,“所以目前的问题,是如何引出蛊师。”
“通过监听我们得知,范光雄在为蛊师提供一种阴物,以此作为交易换取馋蛊。”秦剑不慌不忙,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什么阴物?”
“一种坟头菌,花钱可以买到。范光雄早些年也是摆路边摊的,认识不少三教九流卖杂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