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被救下来发烧发这么重也没个人去看看。哎,摊上那种亲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又有人说那个被救下来的孩子可能精神上有点一些问题,经常会说些胡话。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时,他心里那个想去见一面那个被萩救下来的少年的念头更深了。
他想和他待一会儿,并非是想从他身上汲取些许被拯救后对施救方的感激而形成的畸形的安慰感,也并未想通过对比得到什么优越从而让自己变得没有那么悲伤,只是单纯想和这个孩子待一会儿。
无关他的身份,也无关什么伤病。
到后来,他还是没有在他面前憋出什么话。
干巴巴的像个没人要的枯木桩,狗见了都绕着走。
卯着一股劲跑到医院,站在男孩的病房外,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去见他。
以救了他结果丧生了的警官的同事的身份?
别开玩笑了,在人家孩子伤口上撒盐吗?告诉他你应该感激警察?这和那群要曝光不要脸的媒体有什么区别?
这可不是警察该干的事。
第一次,松田阵平总算对人情世故有点思考了。
他闲的没事来医院,靠在走廊上。
一句话不说,站一会儿就走。
夏目发现了这个经常来了就站在门口的黑发警官。
少年的身形和现在比起来身形更加消瘦,形销骨立。
第一次松田阵平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男人身上有着很浓的烟味,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
夏目的嗅觉很灵敏,闻过一次的味道第二次就会有印象。
他经常来医院看他,每次就在病房门口站着看看,要么就站在走廊上发呆,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最后夏目鼓起勇气,在一次松田阵平以为他睡着了在门口小心翼翼窥探时和他搭话。
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被国中生发现的松田阵平也就尴尬了一瞬,若无其事得走进来。
他不会找话题,倒是夏目开了个头,问他为什么会当警察。
卷发男人如实说自己想揍警视总监。
少年只是稍微愣了愣,似乎没有对他的回答产生什么疑问。
再后来,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气场比□□人士还强的警察有时会给他带一些水果,也不说话,有削皮的水果就帮忙削了,有时候夏目提起话茬他才往下接。
松田阵平有时候觉得,他单方面的做法或许会让少年有些不适应。
明明难受的自己,又嘴硬不接受同事们的安慰,自己跑到医院来看人,看望得还是一个没说过话的陌生人,你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发小一样是个社交天才。
好运的是,少年没有抗拒他的接触。
在他被抓包之后。
松田阵平从小就是一群不良少年里的头头,暗恋过的女生也是英气型的,几乎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
病床上的少年长了一副好相貌,如果没有这么瘦的话应该会很受欢迎。
或许是生病原因,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软,是松田阵平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调调。
他和他见过的病人不一样,躺在病床上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很有礼貌,看上去是很讨长辈喜欢的类型。
跟他完全不一样。
但莫名的,他觉得他们可以很好相处。
一次他偶然看见病房里的少年似乎在拍打什么,盖在身上的被子有很明显的褶皱印记,手上的动作也明显是捏出什么的样子。
可他分明看不见空气中究竟有谁。
一瞬间,他想冲上去帮少年把这个看不见的怪物赶走。
最后少年耗费了一番气力,终于把他看不见的东西赶跑了。
过了几分钟,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步履平常地走进病房。
其实如果不是突然得知这个少年被另一家人收养的话,他有很大概率也会收养他吧。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和混混似乎没什么差,人又不靠谱,也不会安慰人照顾人,从前这些事情都有挚友帮着做,而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不管他看得见什么看不见什么,他都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应该站过去保护少年。
就像小时候打群架他奋不顾身挡在好友身前一样。
他没有踏出那一步。
他也没有提出收养。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犹豫了很久,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好不容易想要跨出一步时,却被告知少年被另一家人收养了,听说是主动找上来的,对孩子的态度很好,再后来,少年离开了医院,他也一个人回到了原本和挚友一起租的房子里。
他穿上西装戴上墨镜,重振旗鼓。
他想了很久。
他还是想当个警察,这次就不是少年意气时毫无顾虑地向前闷头冲了。
他想当一个称职的警察,不管是拆弹警察还是其他警种,不能让好友笑话了。
他不介意牺牲。为了公众的利益牺牲听上去是件很酷的事情。
但他也会惜命。
他还要一个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