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苏陆问起死者的身份。白晨毫不犹豫地答道:“此人出身扬州世家,乃是一流望族,虽说逊于林家,但在整个九州的世族当中,也能排进前十的。”那人最初帮他杀了魔物,又向他道明身份,听上去并无不妥之处,白晨不由信任了几分。他苦恼地叹息一声,“是我过于轻信别人了。”苏陆却仍在沉思,“这人并非是我们片的吧,她的灵压很陌生。”这山洞区域总共四个人,灵压都算是熟悉了,因为多次在神识范围内出现过。白晨迟疑着点头,“她好像从远过来的……”苏陆摇摇头,“一般人都会在自己被分配到的地方活动吧,免得碰到难以应付的魔物,她跑出来多半就是想搞事。”如果是实力强劲的人,自然没这个担忧。但这人也确实不怎么强。否则也不会被她宰了。白晨终于将伤治得七七八八,体力恢复了些,爬起来郑重道谢,“多亏了道友出手,否则我今日难逃一死。”然后几乎一揖到地。白晨直起身来,“你出手也是真的快。”苏陆叹了口气。无论是偷袭也好,光明正大干架也好,那人既然把白晨重伤又束缚,也必然是用了些灵力的。虽然看着不怎么疲惫,但苏陆很清楚,除非真的耗尽了灵力,否则外表上未必能瞧出来。苏陆不能放任她继续回复灵力,届时战斗的风险又会上升。在这短短几秒钟里,她思考不了太多的事,只是大致一想,就直接冲了。苏陆:“你是不是有个姓郑的师姐?”白晨惊讶地看着她,“你见到二师姐了?”苏陆将玉简递给他,“她托我给你这个,她和你的另一位师兄都在担心你……”转念一想,方才郑蔚然和她师弟谈话时,说起什么才过了一百多日里面的人都还收敛着。她当时没听明白,还想着魔物哪里收敛了,过去一百日还是一万日不都一个样子。原来郑蔚然说的是修士!是杀人夺宝的修士!这些人在前面几天通常还收敛着,多半是摸清了情况才动手。苏陆摇了摇头。她自己身为半妖,琢磨的都是身份暴露带来的风险,即使有人盯上她,也多半不是为了抢夺东西。毕竟晚霜只是灵器,能进秘境的个个都来历不凡。先前在光正殿里,她见到的大多数人,身上也至少都有灵器。在秘境里杀人并非万无一失,还是要冒险的。只有利益足够大才值得人冒险,灵器显然是不太值。苏陆倒是不怎么意外,师父师兄以及孔琰全都向她说过,秘境里可能发生的各种事。其实杀人夺宝是极小概率事件,毕竟大部分人身上都没有这么值钱的东西。但纵然是几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的。郑蔚然之所以那么说,也是因为她知道白晨带着好东西。苏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说起来,如果韩靓在的话——他该管这种事吗?还是他只负责处理魔物的威胁?”她倒是没有谴责的意思,只是印象里规矩并非如此,不由有些奇怪。白晨满脸茫然,“啊?”苏陆皱起眉,“负责护卫我们这片地方的人,是不管修士之间的争斗吗。”白晨猛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对啊,我都忘了,他怎么不出来!他当然要管!”他怒道:“我师姐师兄们也在别处巡视护卫,若是遇到这种事,铁定出手相助,且这本是仙盟的要求。”苏陆指了指旁边的尸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如此,此人为何敢向你动手?”白晨哑然。是啊。难道她不怕被发现吗?就算被发现后,琅嬛的那位高手未必会直接杀了她,也可能只是抓起来,但日后长生宫绝不会放过她。苏陆沉思道:“我想,有两种情况,要么他们俩是一伙的,串通分赃。”当然她其实觉得这很荒谬,只是分析问题时暂时撇除主观想法,先将所有可能性罗列一下。苏陆:“但是,剑圣的半个徒弟诶,当年的天宫未央城何等繁华锦绣,宝库里更是堆满世间珍奇,他会眼红这样一个神器吗?”白晨此前大约没见过韩靓,此时知道是他,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苏陆:“再说他那种性格,让他和别人“串通”,怎么也得说几句话吧?这恐怕都要了他的命。”她摇摇头,“所以这倒是不太可能,不过那人应当知道韩靓不在这里。”“对了!”白晨眼睛一亮,“她说她从那边过来——”他伸手指了指,“又说那边出现了魔修!”苏陆也知道有高手在干架。但她见到韩靓那次,他的灵压也收敛着,而且化神境高手若是不想暴露,她是无法远远辨识其灵压的。因此她并不真的确定那边打架的人里有这位韩仙君。苏陆:“你在遇到她之前呢?那边的灵压你能感觉到么?”白晨摇头又点头,“隐约有点,但许是太远了,我不太能分辨那是什么情况。”苏陆又问了几句,才确定自己的感知范围竟比他要远了一些,白晨甚至无法分辨那是不是修士在交手。更不确定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高手。“既然如此——”苏陆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这人确定韩靓被魔修缠上了,才敢对你出手。”而且多半还知道来的魔修是个高手,否则很快被解决了也不行。苏陆心里大约有了想法,只是暂时没说,“这尸体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将凶手尸体翻了个遍,顺便拿起那把失去主人的长剑。这应当也是灵器。白晨默然片刻,先用玉简联系了师姐,将方才的事大致一说。他只说那人想要抢夺神器,偷袭将自己打成重伤,苏陆来送玉简,顺便救了自己,并没有谈起太多细节。郑蔚然听罢长叹一声,然后开始数落他,连带着他入门后犯下的各种大错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