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陆和萧天炀对视一眼,一起跟了进去。
他们去了楼上,拐入一座极小的雅间里,钱庄伙计请两人稍等,转身拿着银票去查验,过了大概一刻钟时间才回来。
伙计恭敬地道:“这位客人,您要存多少银子?”
苏陆清清嗓子,“你验过银票了吗?可是真的?是从你们这里兑的?”
伙计点点头,“不错,正是另一位客人用户头里余银兑的。”
苏陆:“……所以你知道他是谁?”
伙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递来一纸契书,“您不是要向他的户上存钱么?”
苏陆一看那是个存根,上面正写着存银户头的编号,以及姓氏。
陈。
不是贾也不是周。
“我忽然不想存了。”
她摸出一小块碎银子给伙计,“耽误你时间了。”
伙计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见状还是十分高兴,“那您还需要——”
话音未落,萧天炀闪电般出手,一掌按住了他的额头,伙计的表情顿时茫然起来,呆呆地望着前方。
苏陆微微一惊,“大师兄——”
“这种地方不会有很多人能一口气兑五百两银子,而且那人身上也未必只带了一张五百两银子。”
萧天炀看向伙计,“去年春天有没有周家的管事来到这里,换了较大额的银票。”
伙计已经中了摄魂之术,自然问什么说什么,“有。”
他们和周家管事们打交道确实不少,但这种仙府世家的管事,也不是整日外出,多数时候都是来存钱或者买东西。
兑一些大额银票却是不多,一年都未必有一回,金禾城的钱庄分号本来就小,左不过十多位伙计,发生什么事大家都知道。
伙计喃喃道:“是陈管事来的……”
苏陆心里一动,“这人是不是贾管事关系要好?”
“他们是夫妻。”
苏陆看向萧天炀,后者点点头,“周小姐派贾管事出去买东西,如今这两人都被杀了。”
所谓的东西,应该就是指的自己的长命锁。
苏陆:“陈管事兑了多少银票?”
伙计不假思索地道:“五千两。”
苏陆轻轻吸了口气。
这笔钱只为买一个长命锁?
也可能周小姐是想让手下买许多东西,长命锁只是其中一个?
亦或是周小姐给出了某种条件,让管事将符合这条件的物品全都买来。
苏陆:“……陈管事还活着吗?”
伙计并不知道,只茫然地看着她。
好吧。
看来就算死了,消息也没传出去。
苏陆:“师兄,要不要赶紧去找姓陈的,若是此人活着说不定还能有些线索。”
萧天炀微微颔首,“等我给他改改记忆。”
苏陆奇道:“你不是……不太擅长画忆之术么?”
“自从上回我就一直在练。”
他淡淡道,“你莫说话打扰我。”
苏陆默默望天。
萧天炀忙活了一会儿,又掏出一堆碎银子,于是伙计只以为他们是来换钱的,给换成了规整的银锭子。
他又给了伙计不少赏钱,伙计欢天喜地走了。
两人离开了钱庄,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苏陆心情复杂地道:“……我知道大师兄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仍没想到你敢对钱庄的人摄魂。”
倒不是说她觉得他的道德水准多高,而是这钱庄后台显然很大,也不知道这举动会不会被察觉。
萧天炀摇摇头,“再畏手畏脚什么都查不到。”
周家是当地望族,两人直接去了富户云集的城东。
周家的大宅就在城东一片高地上,被河渠环绕,水边绿柳成荫,那豪宅占地极大,由几座四合院拼合而成。
朝着北方的正门高大轩昂,门口两座石狮子气势宏伟,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驶出来一架极为豪华的马车。
苏陆离得很远,但青天白日之下,也看得清楚。
“我知道这问题兴许有些蠢,但真的有修士愿意坐马车出门吗,太慢了吧。”
萧天炀笑了一声,“那些年轻的少爷小姐,修行数年尚未引气入体的,就不许人家坐马车?”
苏陆忽然感觉不太舒服。
她无法形容感觉,就是一种微妙的难受,让人坐立不安,偏偏又说不清原因。
苏陆:“好吧,我错了,我们要进去吗?”
“先去找陈管事,我知道他们家的管事和掌柜大多住在这里的前后街。”
周府前后街倒是没那么多豪宅,只是些普通富户的院子,并有些杂七杂八的商铺,混着民居,颇为热闹。
本来姓陈的不少,然而既然对象姓贾,那就好找了许多,他们装作来寻亲的随意打听一下,就问到了陈管事的住所。
陈管事已经很多天没回家。
这是一位街坊大娘说的,“他们家人去周府找她,周府的人只说她原先被派出去做事,这都快一年了,依然音讯全无。”
大娘一边说一边摇头,“她家那口子也在周府当管事,据说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唯有尸体被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