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神女不听话, 咱们就找个金链子将她锁起来,这样,她便再也跑不了了。”
风影郑重其事地开口, 在他看的话本子里, 大都是这样写的。
“金链子?”
谢妄清端坐于榻沿,右手仍在摩挲着那只白玉瓶。
“少主在魔域觉着无趣, 难得找到了个有趣的人, 可不得再多留一会儿?”
风影立在那熄灭的明烛之下,青烟环散,小心应声。
夜澜之中,那团青雾覆在谢妄清的眉骨,模糊了他的眉眼。
谢妄清右手中的玉瓶外身已然被渡了层暖热, 他偏头看向了白玉瓶,良久后,才缓缓笑道:“那就去找条金链,将她锁起来。”
风影闻声, 立刻颔首道:“是!风影这就去办!”
他方才转身, 却被谢妄清唤住。
“慢着,挑一条圆|滑点儿的金链。”
谢妄清懒懒开口:“别把我的画皮给弄坏了。”
风影蹙眉半晌, 旋即又朗笑道:“是!”
当风影也离开了月宫后,偌大的玉殿唯有谢妄清一人。
他左心口的窟洞正在慢慢复原,玄衣所沾染的血迹也逐渐干涸。
谢妄清将手中的药瓶轻轻打开,清幽的药香立时窜入其心。
他皱眉嗅了嗅那药香,有些意外地笑道:“居然没下毒?”
他话音才落, 便将右手垂放在了榻沿。
沉夜无烛, 唯有玉殿反照出的光亮倾洒在谢妄清的脸上, 玄影中, 他嘴角微扬起一道弧度:“那就再多留几天。”
*
地牢内一如既往的腐尸气不断飘散,而今的苏念栀再次进入地牢时,已经可做到神色淡然的模样了。
“你又回来了?”
陆明怀看向被押了回来的苏念栀,略微有些惊诧地开口。
扶翎亦是清醒了过来,抬眼而瞧。
“不应该呀,若是你到了骨渊,想要出结界,应当不算难事。”
陆明怀从苏念栀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药箱,却听苏念栀无奈叹声:“他们并未带我去骨渊,而是带我去了月宫。”
“月宫?谢妄清那儿?”
陆明怀疑声一扬:“他们带你去那儿做什么?”
苏念栀靠着石壁顺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一只枯草。
“让我去给谢妄清疗伤。”
陆明怀闻言,面上显出了些歉疚之色:“那日他们告诉我是去给骨渊的鬼兵疗伤,谁能料到他今儿个竟突然让你去月宫呢?”
“唉......都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陆明怀暗自懊恼,扣着木箱的手微微收紧。
苏念栀轻声宽慰道:“没事的,本来想要出魔域就不是件易事,再想其他的法子就是了。”
扶翎和苏念栀靠坐在了一起,她给扶翎渡了些灵力后,扶翎才启唇道:“是啊,入了魔域还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苏念栀听着身后人虚弱的话音,眸光微动,仰首看向了铁壁顶端的一方圆孔。
圆孔之外仍然是无尽的长夜,长夜的墨色与阴暗的地牢相衬。
苏念栀望着那圆孔,轻叹出声:“魔域太黑了。”
“我最讨厌......黑色了。”
女子低声呢喃,每每需要她去捉妖之时,总在不见明光的暗夜。
苏念栀靠在了扶翎的肩头,反复呢喃了几句后,才沉然睡去。
而在地牢之外,立着的一方长影似乎能够听见苏念栀的呢喃,他身形微怔,直到身旁人出声才将其唤醒。
“少主可是要去审问那苏念栀?”
祭无正准备打开牢门的铁锁时,忽听谢妄清道:“不用了。没什么好问的,继续关着便是。”
谢妄清说完,随即转身离开了地牢。
只是,他将将抬步时,步子却稍然一顿,他垂头瞧了瞧自己身前的玄衣,皱眉嗤笑道:“不喜欢黑色?”
“这么挑剔?”
少年的轻笑由着夜风卷散,徒留颀长的玄影融入了无边夜色中。
*
翌日,魔域上空腾升起一轮暖阳,魔域的太阳所投洒的向来是冷光,而今日的阳光落在众妖之身,却觉暖意窜动。
而魔域的众多妖怪向来是喜阴凉的,陡然被这轮暖阳映照,皆是避之不及的模样,藏进了石壁之下。
“怎么回事?魔域几百年都不见这么热的天儿了。”
一条水蛇藏在骨渊里,向站在岸边儿的风影轻声询问。
风影皱眉,连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照理说魔域不该有这么暖和的。”
“奇怪。”
风影是狸猫,对这暖阳倒不算排斥,他只是好奇,魔域何时也有了这种和人间一样的暖阳。
“会不会是少主干的?”
水蛇在水底扭动着自己的长身,晃了晃头道:“你是少主身边的,定是比我们这些小妖怪知道的多。”
“你就告诉我们呗。”
水蛇说着,便用自己的长尾绕住了风影的腿,吓得风影连忙后撤了几步,他声线微颤,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别打着少主的旗号来问我,我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