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见一则纤瘦的身影从假山之后绕出。
“栀栀?”
“栀栀,你在哪儿?”
芳宁踏着缓步而来,她轻声以唤苏念栀,生怕声音太大,而让席间的人听见,注意到他们这处的响动。
“栀栀,我是芳宁,你在哪儿呢?”
芳宁本是和苏念栀约好,在舞姬下了朗月台后,二人便在假山处相见。
谁知她提着宫灯,四处翻寻了一番后,也没瞧见苏念栀的身影。
“难道还没来吗?”
芳宁低声轻语一句,随即她打算转身先回席间瞧一眼。
然而,就在芳宁转身的一瞬,四周寒风骤然而起。
风过林啸,刺鼻的血腥味从假山深处而出。
伴着刺鼻血腥气的还有哀戚之声。
芳宁心底一颤,抬起的步子不自觉加快,她想快些离开假山。
可芳宁将将要绕过假山时,身前却被一藤蔓相拦。
藤蔓上挂着的物件儿冰凉刺骨,贴在了芳宁的前额。
“啊——”
“大胆!是谁在捉神弄鬼?”
芳宁被此景所惊,高声一呵。
但当她再次睁眼时,眼前却只有女子的浅白衣裙。
“苏念栀?”
“怎么是你?”
芳宁长舒一口气,借着宫灯的光影,才瞧清了眼前的人。
苏念栀站在黑影之中,弯唇轻笑,而刚才拦住芳宁的那条藤蔓正是被她握在了手中。
让芳宁觉着陡然一惊的也是苏念栀手中的一枚玉佩。
苏念栀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了起来,随后才向着芳宁开口。
“我还以为你会被这吓到直接说些粗话呢。”
苏念栀抿唇而笑,眸光中划过深意。
芳宁闻言先是一顿,却又很宽敛去面上的异色。
她笑道:“我穿来书中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何况还是个公主的身份,怎敢说些粗话?”
“再说了,这儿四下都是些高官贵公子,我怎能说粗话呢?”
芳宁正说着,抬手握住了苏念栀的纤腕:“话说......”
“栀栀你穿来书中有多久了?”
苏念栀闻言轻笑应声:“也不久......只是我很好奇你的任务是什么?”
苏念栀轻轻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芳宁的距离。
芳宁左眉一动,目光一沉,轻笑出声:“我的任务嘛......就是......”
“栀栀。”
“嗯?”
芳宁突然改了话头,并未立刻回答苏念栀的问题。
她抬手指向清湖边沿:“栀栀,我的发簪好像掉在那儿了,只可惜我将才跑过来是崴了脚。”
“你可以......帮我捡过来吗?”
苏念栀嘴角微弯,秀眉微不可察地一挑。
她抬头看向惊慌未定的芳宁:“好啊,我去帮你捡过来。”
苏念栀说完,转身便朝着湖边走去。
凄冷的月色如雾,扑落在了女子的肩头。
她的步子极为轻缓,听不出半点儿声响。
苏念栀在湖边站定,目光落在了那一只玉色的花簪上。
花簪在月光的映衬下,漫开了温润的光泽。
她缓缓弯下了腰,蹲身将玉簪捡起。
捡拾玉簪之时,苏念栀的眸光却看向了湖面。
湖面被宫灯的浅光所照,反映出一张凄白的脸面。
苏念栀目光一顿,攥着簪子的手一紧。
“咻”然声起,一股寒冽之风旋来,朝着苏念栀而冲。
“去死吧!”
女子凄厉的叫喊声划破静谧长夜,一双净白小巧的手登时布满了尖利的长爪,向苏念栀纤细的脖颈划去。
“噢......原来是你啊。”
苏念栀却不惊,她转身绕到了芳宁的身后,玉簪对着芳宁的脖颈刺去。
鲜血瞬时将玉簪浸染。
令人作呕的腥气将风中的花香掩盖。
漫天卷云垂于天幕正中,缺月被残云所掩,仅存的一点儿明光也消失殆尽。
唯有宫灯里那奄奄一息的烛火还散着零星的火焰。
在明火的照耀下,芳宁如同恶鬼胡乱地朝着苏念栀挥舞着长爪。
往日里明艳的小脸攀染了血痕,青紫的长疤将她的脸割裂而开,从缝隙里钻出一条又一条的蛆虫。
蛆虫不断落地,最后堆积成团,向苏念栀爬去。
苏念栀眉头一紧,暗道陆明怀怎么还没来?
她在通灵玉上早就告诉了陆明怀芳宁有问题。
早在席间相遇,芳宁看见蜈蚣却丝毫不怕时,苏念栀便起了疑心。
她记得当初在青安庙时,芳宁和绮罗瞧见了蜈蚣,吓得脸色惨白。
可方才芳宁瞧见了蜈蚣却面色如常。
她将此事告知了陆明怀后,原想着让扶翎和陆明怀来瞧瞧,然而系统却偏偏要她来假山。
来了假山后,苏念栀先是试探了芳宁一番,在遇见险况时,芳宁下意识说的是:“大胆。”
而不是像陆明怀一样说的是国粹小草。
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