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帐内,春风入帷,锦被堆叠成皱,月儿两颊挂有桃红,靠伏于垫前
“大人......”
她轻轻出声,话音荡开灵波。
一幅青山画卷显露,三月春风内,池中鸳鸯浮水,彩羽相附,粉面靠偎于肩,汗珠凝落。
莺声不绝,绕帘于侧。
木柜之外的动静愈发地清晰,而木柜之中,逼仄的一隅更是因容下了两人而化开了温热。
“你究竟在看什么?”
谢妄清轻声而言,话音向上一扬,似是不解。
“而且,为何这运动要两人一起?”
他被苏念栀蒙住了眼,全然不见木柜之外是何景象。
只是他音方落,苏念栀另一只手便立时覆在了谢妄清唇边。
而因着其轻声细言,苏念栀覆在他唇边的手心也添了道水雾。
她掌心泛起酥痒,眉头紧拧。
谢妄清却只能闻听木柜之外女子的轻唤以及张恩的喟叹。
不过,更多的是身边若有似无的栀子凝香。
谢妄清眉梢微微一动。
他最讨厌花了。
月儿的低唤和男子的呼气之声不时传来,且愈发地清晰。
苏念栀蜷缩在木柜之中,两腿蹲得泛酸,她想要换个身态,奈何柜中尚有堆放的衣衫,竟将她绊住。
“啊——哈”
“嘶......”
两名女子的声音同时而起,只是那月儿的高呼恰好压住了苏念栀之声。
昏暗的木柜内,只能靠着外柜透出的明黄烛光才依稀可辨其中情形。
此时的苏念栀因着被衣衫绊住,倾身扑在谢妄清身前,而在她向前滑的一瞬,檀口生香,竟自少年的耳畔擦过。
幸而在那一刹,苏念栀的手还覆在了谢妄清的双目之前。
可这转瞬即逝的温热而又轻软的触感,还是被谢妄清捕捉。
“你拿什么东西碰我了?”
谢妄清不喜欢花香,偏生苏念栀还挂吊在其身。
现下的苏念栀倒在谢妄清的怀中,两手环绕在其脖颈之后,下颌轻靠在其肩头。
乍然一瞧,和木柜之外的二人姿势几乎无差。
可不同的是,谢妄清和苏念栀之间还抵靠着一把冰冷的长剑。
女子扑于其身,温热立散,夹杂着栀子的清香在谢妄清周身窜绕。
谢妄清攥着剑柄的手骨节微弓,苏念栀自是察觉到谢妄清想要举剑之势。
忙松开了方才搭在谢妄清双眸前的两手,凝神轻言。
“碰你的,是......是我的衣服。”
“对,我的衣服!”
苏念栀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眸光中倒映出谢妄清带着些蔑笑的面容。
“你衣服这么烫?”
“对......对啊,你没见过吧。”
苏念栀心虚应声,而谢妄清则眉尾一挑,猝然之间,外间渗进的床板“吱呀”声在此一隅化开。
谢妄清本是被苏念栀蒙住了的双眼,因苏念栀收回了手,而得以窥见木柜之外的景象。
“他们在交合?”
谢妄清低声而言,面容温煦朗逸,瞧不出旁的情绪,像是在说最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你竟然知道?”
“情|欲不正是人类的弱点之一吗?”
“只有无能卑微的人才会为此而失了心智。”
谢妄清凌笑而答,话音中却淬了嗤意。
苏念栀看着此时对此不屑一顾的谢妄清,不禁暗道:“你小子日后为女主痴狂的时候,最好别来强制爱。崩了人设还得是我和陆明怀受罚。”
“你怎生就停了?”
苏念栀的思绪被那月儿的一道斥音拉走,她顺着木缝而望。
只见月儿樱唇微启,星眸沉雾,本是染有笑意的眉眼,却因其前的张恩陡然停了动作而敛去笑意。
月儿极为不耐地拍了拍张恩的两肩,愤而轻言,撇了撇粉唇,面覆沉云,翻而从其身前移开。
而反观张恩则是满头密汗,呼声难停。
月儿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素然纤手提起了落在床沿边的紫色外氅,随意搭在了身前。
“你夫人也当真是能忍得了,次次都是,方至兴|头便停了。”
“你个小蹄子,别忘了是谁将你从春香楼赎回来的。”
“是,是张大人您的恩德,将我赎回,让你那本就体弱多病的夫人直接就气晕了过去。”
“还有,你夫人不也是被你故意下药弄死的?谁能想到远近闻名的大清官竟是......”
“闭嘴!”
张恩本就因在房事上输了面子,此时又被月儿这番一说,更是愠气窜火。
他抬手取过了搭在床沿的衣袍,利落地系好了衣带,旋即转身对着月儿道:“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院子里别出去,若是撞上了那些个捉妖师,扰了我的计划,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张恩拂袖而去,月儿也气得面红耳赤,她望着张恩的背影,哼声嗤笑。
“本就是自个儿不行,还不让说了。”
她嗤笑之音落下后,转身复躺了回去,就枕而眠。
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