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诲看了看“莫喜”,叹了口气,并没有解放对方的意思,只回答道:“礼器……镇压仙骸的礼器找不到。”
“唉?”
“这里确实有礼器的,”周诲比较详细地回答道,“无论亡者们本身是什么念头,这么多的仙骸也会造成污染,而埋葬他们的人显然做好了准备,使用了一系列礼器进行了仔细的祭祀(镇压)——那么多的遗骸,竟然没有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影响,甚至没人知道此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夫对你们人族的习俗不太理解——仙人当然也是人。”火渊神树看着想要科普什么的周诲说道。
它已经看出这位仙尊对一切事情有详细了解并说明的习惯了,如果放开来让不倦仙尊追根究底,他们大概能在这里说上几百年,这点对于一棵老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孩子们,无论是在这里的孩子,还是它树上那些孩子,都有点太久了。
火渊神树尽量省略废话的做出了证言:“尽管老夫不太了解,但这里姑且算是老夫根脉所能触
及之处,老夫确实在这里感知过有强大的镇压之物存在,这也是老夫的根脉不敢真正生长于此处的原因,但这次来看,那件物品消失了。”
“……被偷走了吗?”周诲沉吟道。
“仙尊您也未免太小看老夫了,”火渊神树有点不高兴道,“想要拿走那么强大的镇压之物,怎么都会经过老夫的根脉所在之处,不可能不让老夫察觉。”
“不,您误会了,我不是怀疑您的实力,而是在思考对方偷窃的手段,”周诲皱起眉头,“正因为可以瞒过您,才显得更不得了。”
“……那个,是不是可以问一下这里的‘居民’呢?”莫悲小声地提议道。
她眺望着远处云层状的阴灵。
“莫喜”说那是他们的父母,莫悲多少有点在意那些阴灵。
莫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从阴灵那边得到什么,总归不是亲情或者其他什么感情需求,或者,只是单纯想要看看,自己这样的人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所谓“父母”对于这种非己愿诞生的孩子,又是什么感觉。
可对于莫悲的提议,两位大能都显然不认为是什么好主意。
“阴灵啊,那可不是什么合适交流的对象。”火渊神树摇头道。
周诲则看了莫悲一眼,觉察到了徒儿L复杂的心情,便宠溺地接纳了对方的建议:“可以试试看,不过,别抱有太大希望,各种意义上的。”他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告诫莫悲的。
莫悲不解的看着师尊。
她看见周诲抬起手,将月华化作了月白色的手杖,落到了阴灵聚集处驱赶起来。而在这月华手杖的驱赶下,几片云朵(阴灵)从阴灵所形成的云层中分裂出来,像是软绵绵的小羊向着这边跑来。
阴灵那云朵的姿态让莫悲想起师尊最近总带在身边的小黑羊,莫悲的嘴角不由翘了翘。
可是,当阴灵们靠近的时候,莫悲就明白阴灵可不是小羊羔那么可爱的生物了(虽然天灵派那只小黑羊的本质也没有多可爱。)
和小黑羊暖暖的皮毛不同,阴灵带来的第一个感觉是:
冷!
连极阴之体的莫悲都无法忍受地寒冷,那种冰冷几乎是以疼痛形式展现的。
而且那种极寒之痛不像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身体深处,连魂魄都可以冻结的那种寒冷。
伴随着这种寒冷,心底的负面情绪也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
“我怎么配还活着?!”
“前世对师尊做了那种事,我为什么不去死?”
“还是死了……”
“悲儿L。”
叹息在莫悲耳边响起,她感觉自己被温暖的气息所包裹,瞬间从负面情绪被拉扯出来。
莫悲回过神,发现师尊温暖的掌心正按在自己头顶,再看那些阴灵,却发现它们靠近自己似乎只是幻觉,它们还以云朵的方式漂浮在云层附近,只是上面出现了几个类似眼睛的黑洞注视着自己而已,光是这一幕,就让莫悲有噩梦的感觉了。
“师尊,我……”莫悲羞愧道。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容易中招,明明都金丹期了!
“不用沮丧,那本来就不是你可以应付的东西,”周诲道,“不如说,我也大意了!没想到只是引起对方的注意,就会对炼虚级以下造成即时性的精神影响。该说是不愧是仙人的亡魂吗?还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强大的有点过头了。”
原来如此……?
莫悲听到师尊那么说,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
她觉得自己身体还僵硬得厉害,像是被冻结过似的,好在阴灵的影响对“莫喜”是同步的,甚至更严重,所以“莫喜”没有趁机从她脚下逃走,现在还保持着僵硬的恐惧表情,似乎没反应过来。
“……”莫悲默默的将脚踩了回去。
“喂!”“莫喜”想要抗议,被踩没了声音。
莫悲才不会让“莫喜”恢复行动力呢,看那阴灵那么厉害,万一“莫喜”被同化成对方一部分就麻烦了——虽说有师尊,这种可能性接近于无。
周诲倒没注意莫悲和“莫喜”的小动作,他正和火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