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来。
那是个只有筑基期的修士。
不过他带着裹着半张脸的黑色面罩,身上也穿着纹丝不透的黑色软甲,手上带着皮手套,浑身包得严严实实,看起来非常可疑。
那然看见冉灯,慌张的拜在了地上:“仙子饶命!”
“你是谁?”冉灯问道。
“小,小人是这里的居民。”对方转着眼珠回答道,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一看就知道在隐瞒什么。
冉灯眯起眼睛打量了这人几眼,问道:“逍遥宫的?”
“您,您怎么知道?”那人大惊失色道。
“原来不确定,但现在确定了,这里果然是逍遥宫的啊!”冉灯冷笑道。
反正像是这样的工程,在这个世界没几个有财力在渊海下面搞的,先猜逍遥宫,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他们。
那人却好像自己说破了什么大秘密似的,他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冉灯看他这个倒霉样子,本来想要再问什么,却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了声音:
“砰!”
“砰!”
“砰砰!”
这次她听得清楚一点了,这似乎是撞击声,从不远处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有点像是在地底的声音。
“这是什么?”
“……是孩子们吧?”那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回答道。
“孩子?”冉灯瞪大了眼睛。
“是的,您既然知道是逍遥宫,那大概猜得出来他们都在做什么吧!”那人恹恹的回答道,“那屋子地下就关了一些孩子,当他们的看守应该被仙尊大人的天雷处理了,没有了看守,他们应该是在尝试出来。”
“那你在干什么?将他们锁死吗?”冉灯看着这人问道。
她其实不怎么担心这个人。
毕竟她师尊刚刚降下的是天雷。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修仙者,天雷是比谁都严厉公正的审判。
那些极恶之徒是无法在天雷中活下来的,这个人既然平安无事的在这里,说明他至少还没有干下什么违反天道——不,违反常识中的道德标准的事情。
但这个人似乎正准备去做的样子:“我……我准备杀了他们。”
“啊?”
“因,因为这些孩子和仙尊大人在堕仙宫救走的那些不同!它们的诞生就是一种罪恶!”那人慌张的答道,“如果放它们出去,它们很快就会变成渊海的一部分,甚至更邪恶!”
“……等一下,你从刚刚就提了两次我家师尊,你知道我是谁啊?”冉灯这次终于注意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异常之处。
那人肩膀缩了缩,脸上的表情更凄惨了:“当年仙尊大人清理堕仙宫的时候,小人也在。”
“堕仙宫……啊,悲儿他们那次吗?”冉灯自言自语道,她更加古怪的看着这个人了,“那次你被师尊饶了一命,竟然还跟着逍遥宫吗?”
“不,我本来属于堕仙宫,并不知道逍遥宫,所以那次事故……仙尊的天罚后,我准备投奔亲戚的,中途被逍遥宫来调查事情的使者抓住了,然后被发配到了这里。”
“你真倒霉。”冉灯由衷的感叹道。
“我也觉得。”那人哭泣道。
果然这就不是什么幸运吧!
不过冉灯并不想和这位叙旧,她正色道:“你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说得再详细一点。”
“那些孩子……”那个倒霉鬼……不,阿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老实说,阿黄现在其实很后悔自己没有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是做了“多余的事情”。
不过也算幸运(?),突然出现的并不是那位嫉恶如仇的不倦仙尊大人(这是阿黄的刻板印象,毕竟他做梦梦见仙尊的时候,都是劈天盖地的天雷,那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而是仙尊大人身边看起来似乎很温和的仙子。
——这也是阿黄一直不敢在不倦仙尊面前露面的原因,即使当年他听到了动静,知道仙尊救了那些被堕仙宫买卖的孩子们,但作为“堕仙宫的一员”,阿黄很害怕仙尊大人把他当作罪犯同伙给劈了,而没胆子反抗还将这个老老实实当一份工作的他,也确实是罪犯同伙没错了,阿黄其实比较奇怪为什么两次自己都没被雷劈死。
只是这次躲着也没什么意义吧!
毕竟这是渊海!炼虚来了都未必能全身而退的渊海深处!
他在这里好几年了,但其实从来遵守逍遥宫给他划定的“工作范围”,甚至连工作不需要的地方也不去,虽说这些年因此没死,但阿黄知道,在逍遥宫其他人没了以后,他这种修为就算成功离开了这里,也活不下去的。
当然,就算他躲到了逍遥宫的“救援”来临,但在其他人都死了,就他活下来的情况下,大约也难逃一死了。
所以阿黄才出来,决定做自己这辈子唯一能做得“好事”的。
想到这里,阿黄绝望的叹了口气,老实的交代道:“我只是个负责喂食的下人,知道的并不多。只依稀听同事说过,那些孩子似乎不是人类,而是各种妖魔的混血,逍遥宫将它们养在这里,等它们长到某个程度,再带出去……”
他这么说着,带着冉灯向着建筑的某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