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上许多别的不必要之事。
想必他的血亲也明白,旅途之中的收获不在于终点如何,而在于旅途的风景。
只有见证事物的沉淀,才能明白那些沉淀的重量。
才会……想要为此做些什么。
毕竟,如果封游只是为了救出自己的血亲,那就不必要如此大费波折、还要分出自己的大部分的力量了。
新蒙德的创立必然伴随着旧蒙德的覆灭,更何况,未来成为风神的,也是当下依旧稚嫩的千风一缕。
成长并不代表着务必失去什么东西,但失去重要的东西,绝对是成长最快速的方法。
现在看来,温迪也是如此。
封游在决定插入蒙德的时间线的时候,有两个节点可以供他选择——温迪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之中度过,每次出面的时候,蒙德基本都处于危难之时,他以自己的方式贯彻着蒙德的守护。
在数次的计算之中,现在的这一个时间点对他来说,其实不是理论上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但挑选出来的节点一定是成功率一样的时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偏向,也同样是封游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不过,封游现在倒是明白了。
两千多年后的蒙德,见到温迪的时候,他使用的并非是风之精灵的形象,也并非是别的人形。
偏偏,是少年的样子。
温迪喜欢诗歌,也同样是被少年的旋律所吸引,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看,也没有突然想要成为吟游诗人的愿望。
究竟是什么让温迪这么做呢?
也许是失去,也许是为了怀念。
总之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封游敛眉,收起眼底不明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气,接着抬手——
按住了温迪头顶的两撮翘起来的揪揪。
“你干什么!”温迪目露威胁。
封游摇头:“门口有人呢,看上去等了好久,不让她进来吗?”
也许是在高塔之王身侧待的时间久了,会掩盖她本人的气息,也难怪温迪发现不了他。
在几人疑惑的视线之下,封游看向窗外,扬声:“不知道来人是谁,等了这么久,想不想进来,随你喜欢。”
沉默了一瞬,但没等太久,屋外响起了克制的敲门声。
还真的有人?
莱艮芬德下意识站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少女在几人的注视之下,伸手摘下了兜帽,露出完整的面容,神色冷静。
天生的直觉让温迪控制住了这屋内的风。
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风之精灵,收回视线之后,看着床上的少年。
“……你们好,我是阿莫斯,曾是王身后的侍从。”她转身,关上了门,“我想,以我的个人的身份,来要一束风之花。”
……
等到阿莫斯离开之后,莱艮芬德终于打破了刚刚的沉默,万分感慨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竟然连阿莫斯都会背弃她所侍奉的王。”
温迪好奇地问:“你很了解她?”
“有多了解也说不上。”莱艮芬德否认这个说法,“只不过是之前在联系古恩希尔德一族的时候,有过接触而已。”
“她曾是最出色的猎人,不过,爱上了高塔之王,自愿跟随到他的身边罢了。”
封游慢慢地点头:“看来是看清了高塔之王的为人,心灰意冷了呢。”
少年眼里倒是有着光亮:“这样一来,有着古恩希尔德和阿莫斯她们的帮助,我们的目的成功的可能很大。”
“但愿如此吧。”封游看着房屋中心的火炉,语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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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怎么都不想休息,想趁着没有离去的兴奋劲,完成之前答应过的诗歌。
“虽然很想趁现在写一首关于蓝天和飞鸟的诗歌……”少年拿着笔,为难地摇头,“但没见过,只是光凭想象还是很难做出来。”
温迪毫不在意地挥手:“这个简单,到时候我帮你抓一只飞鸟来好啦。”
少年被温迪的话逗笑了:“算了,抓一只鸟可不合适,不过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亮晶晶的:“可以帮我找一根鹰翎吗!”
“传说那是翱翔在高天之上的飞鸟……真羡慕!”
他也好想飞一次试试!
温迪十分自信的叉腰:“只是一根鹰翎而已吗?那简单。”
“可不要小瞧了我,我可是千风的精灵!”
封游依旧靠在火炉旁边,轻笑了一声:“要让温迪去抓鸟……可是个难活,到时候可别被飞鸟追着啄才是。”
温迪对于这种程度的挑衅话早就免疫了:“你这么熟练,是不是被鸟啄过啊?”
“对哦,你是片叶子,被鸟啄很正常的嘛。”
少年正愁没有诗歌素材写,听完温迪的话,当即宣布,要好好构思一下写给封游的诗歌。
看着少年眼底坚定的光芒,封游自诩拗不过他了。
看上去十分潇洒风流的金发青年突然灰暗了好几个度,似乎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样。
封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