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就听见一声近乎于叹息的感慨:“……可惜了。”
“封兄,你觉得,赫乌莉亚会诅咒她的子民吗?”
封游下意识地摇头。
“不会,一个仁慈到,连子民向自己挥刀都不会躲开的魔神……又怎么可能会自愿降下诅咒呢?”
摩拉克斯眼尾轻轻地弯了弯,像是勾起一抹短暂的笑意:“没错,可惜,是他们害怕魔神的不确定性吧,死亡时不受控制的能量爆发,说不定也会在死亡后给予诅咒呢?”
封游问:“会吗?”
摩拉克斯摇头:“其实不会,可惜他们并不知道。”
并不知道,但也甚至愿意为此前来他们曾避之不及,需要立刻逃离的地中之盐核心处。
只是因为害怕……害怕那虚无缥缈的魔神诅咒而已。
“摩拉克斯,你觉得,盐之魔神的死亡……可惜么?”
“她的行为足够善良、足够仁慈,但却软弱,但却迁就……”
“你觉得她的所作所为是什么,只是历史里徒劳的一段记录?”
不过摩拉克斯却没有留下别的任何感慨,只是认真地回答了封游的话。
“也许吧,封兄。”
“也许以后的我,会改变现在的想法也说不定。”鎏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的更多的情绪,是偏向于理性那一面的,在此刻来说,做下这样的宣判未免有些冷酷了些。
“现在的我只会觉得……这样过于温柔过于迁就,也过于弱小的魔神……”摩拉克斯的神情似乎有些怅然若失,“赫乌莉亚她确实不适合,生活在魔神战争的时代吧。”
摩拉克斯不否认她做出的牺牲与仁爱之心,但他还是认为,像赫乌莉亚这般的魔神,并不适合现在的魔神战争。
他也从不认为,像她这样过于弱小和迁就的魔神能在这场残酷的厮杀之中获得最后的执政之位,守护接下来的璃月。
摩拉克斯不会认同,也不会同情她的遭遇。
封游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之间说悄悄话一样的语气,但又不是试探,或者算是纯纯的出于好奇心,像是金色的大猫懒洋洋地伸出爪子挠主人一道,挠完之后连爪子都懒得伸回去,明明意识到这个问题完全可以说是冒犯,但他还是这么问了。
“帝君大人莫非,并不喜欢善良和柔弱的魔神?”
摩拉克斯不会掉进封游的陷阱的,面对这么一个冒犯的问题,他并不生气,脸上反而带了一路上下来,久违的笑意。
“我倒是想听一听,封游兄你的见解?”
地中之盐的温度很适合人类生存,即使处于地底,也是难得的适宜生存之地。
“我?”封游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困倦了,“善良和邪恶的判定……可不是由我一个人就能划分。”
即使从广义上来说,赫乌莉亚确实是一位温柔仁慈的魔神,但并没有什么用处。
对与别的魔神来说,若是在战争之中相逢,他们并不会对她的温柔仁慈而感动,只会觉得她软弱无能,是个最方便打压的对象。
以现在的魔神战争的残酷性来说,就算是梦之魔神、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之类的魔神,只要能提供庇佑与和平之地,依旧有不少追随者会选择信仰他们。
善良和仁慈似乎是这一场争夺战之中最为无用的东西。
封游想起进来时,看到的那张案牍上刻着的字迹。
【南出天衡,东入瑶光,西登绝云,北访轻策,诸地萧条,生灵涂炭。土地广袤,竟难容一处安宁之地。】
赫乌莉亚,这位温柔仁慈的魔神,为了让自己的子民得享一处栖息的和平之地,踏遍了这片土地的所有角落,最终找到了位于地底的地中之盐。
虽然实力弱小,但亦然不能否认她的爱人之心与付出的行迹,即使最后……
封游想到这里,还是因为脑海深处的困意袭来,有些没忍住厚重困意地闭上眼睛:“更何况,摩拉兄你不也同样在做着,和赫乌莉亚一样的事情吗?”
“……呵,是吗?”
封游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若是落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倒是十分不敬。
不过幸好,现在并没有别的人。
听到摩拉克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反问语气,发困的封游倒是难得有了些想反驳的欲望:“那当然了,不信你去问你的那些下属啊,不对,徒弟也行,或者浮舍、魈,留云借风之类的,要是有别的答案,我发誓,我接下来就不来摘你书桌上的花。”
虽然那些花摘了也没有什么大事。
但摩拉克斯不会这么告诉封游的,否则封游一定会得寸进尺,一天就能把他书桌上的花全部薅完,除了会把清心之类的喂给甘雨吃,别的全部能被他用来编成花圈绑辫子。
“也不对,我的形容并不恰当。”封游虽然困,但还是认真地修改了语言上的漏洞,“并非是你像赫乌莉亚,赫乌莉亚身上有的能被后人称道的那些仁慈和善良……明明是被帝君您,完美又恰当地执行着的。”
正因为摩拉克斯同样走着这样的一条道路,所以他才会觉得赫乌莉亚初心难得,为此付出实际行动更为难得。
完成进攻的举动并不难,比学会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