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教这个心腹大患除了, 近日各地也没什么急报,一切风平浪静。
朝堂上所议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大的小事。
延平帝听得想打哈欠。
终于经过两个时辰的讨论,今日的早朝快进入尾声了。
就在这时, 户部左侍郎计春华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观近几年户部的卷宗,相较于各地的人丁凋零,耕地减少, 南越却是蒸蒸日上, 人口日益增多, 耕地面积也在不断扩大。三年间,单人口一项便增加了十数万之多。而且南越出产食盐、铁矿、棉布和白糖等物, 重要性与日俱增,依微臣看,朝廷应增加对南越的控制。”
延平帝没理他,而是看向户部尚书郭富:“郭尚书, 你怎么看?”
郭富中规中矩地道:“计大人所言有一定的道理。因江南战火绵延数年的缘故, 不少百姓逃难南下,南越未经战火的摧残,百姓安居乐业, 因此人口和面积都有一定的增加。这两年上缴的赋税较之五年前的记录,长了约莫六成。”
当然, 这其中很大比例是增加了盐税这一项。
不过郭富没细说。不然这笔帐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而且后面又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事来。计春华今日突然冒出来说这事,郭富总感觉他可能是要生事。
皇帝和其他大臣可能不清楚,但他们户部的官员长年累月跟账目打交道要敏感得多。就南越养的这些兵, 朝廷总共只拨了共计三十万两银子去, 好几年了, 哪够啊。
没看晋王这几年打仗,每年都要好几百万两银子的开销吗?
即便南越没有发生战事,但这么多士兵的衣食住行、军饷俸禄,也绝不是三十万两银子就够的。
这笔银子从哪里来?南越地方官员为何无一反应银钱不够,为何更无一官员上书朝廷裁撤缩减水师规模?
相反,这几次水师扩兵,南越那边都一一应承了下来。
南越那边的情况肯定比现在朝廷所看到的还要复杂得多。
但无凭无据的事,郭富不想说。而且这个事真论起来,也是朝廷不地道,让养兵却不出银子,这不是逼得地方自己想办法吗?
况且这几年,南越安安稳稳的,该交的赋税一样没少,又何必刨根问底呢?人生嘛,难得糊涂,有时候做官也是这样。
如今他已经萌生出了退意,更不愿在官场的最后一段时间节外生枝。
但恐怕他这个心愿有些难以如愿。郭富不着痕迹地瞥了计春华一眼,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上首延平帝满意地点:“不错,不错。”
这几年,各地虽然加征了赋税,但总的税收却没增加多少,因为多地人口耕地流失严重,单个百姓的税负虽增加了,但人数减少,两相抵消,导致最终收上来的银子并没有什么增长。
但南越一枝独秀,几年时间赋税便增加了一半还多。在大景财政吃紧的情况下,对于这种情况,延平帝怎么能不高兴。
他和蔼地看着计春华:“计爱卿,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加强对南越的控制?”
计春华憨憨一笑:“陛下,请恕微臣才疏学浅,不得其法,兴许殿内其他大人有好法子。”
延平帝有些失望,目光扫过其他大臣。
太子垂直头,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好个计春华,竟暗中投靠了晋王。别人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目的,已经知道晋王计划的太子如何还不清楚,计春华分明是给晋王的人铺路。
果然,傅康年站了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要安一地,最重要的便是当地驻军,驻军忠于朝廷,训练有素,骁勇善战,即便有红莲教这种余孽或是意图不轨的山贼土匪,也不足为惧。”
延平帝颔首:“傅爱卿说得有道理。”
傅康年继续道:“南越距京城甚远,便是离江南也有上千余里地,若有变故,派兵前去支援多有不便,而且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幸亏南越如今建起了自己的水师,还有平王殿下坐镇,安全方面陛下无需担心。”
这话说得延平帝更开心了:“没错,有平王在,南越安全无虞。”
傅康年含笑点头:“平王殿下赤子之心,对大景一片忠心,南越的军务交给他最合适不过。只是平王殿下到底没打过仗,练过兵,因此微臣建议,朝中派个经验丰富的武将去辅佐平王殿下,帮助平王提高南越水师的战斗力。”
太子勾唇冷笑,听听,这话说得多好啊,派人去帮助老七,不知情的都要为傅康年忧国忧民之心给感动哭了。
他悄悄抬头瞥了一眼上方的延平帝,果然,他父皇也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深吸一口,太子站出来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傅康年当即跟晋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朝陈怀义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示意陈怀义一会儿发力。
想也知道,太子肯定要反对此事。
陈怀义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心里却祈祷,希望待会儿太子他们给力点,将这事给搅黄了。
延平帝心情好,语气温和地问:“太子要说什么?”
太子毕恭毕敬地说:“不知道傅大人要举荐谁去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