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老旧的瓦屋门前对视,这一刻,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安静下来。
“林煜!”一旁的林佑谦突然出声,“别、别忘了锁魂镜里还还还、还有一只……”
林煜回过神来,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拉开略显亲密的距离。
贺沉用舌尖顶了顶上颚,俊脸上仍含着淡淡的笑意。
但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林佑谦身上时,那里面藏着的冷意却令人遍体生寒。
没过多久,陈三嫂拿着银行卡回来了。
贺沉记下银行卡号,随手往卡里转了一万。
“哎呀!不用这么多不用这么多!”陈三嫂是个朴实的农村中年妇女,家里一年的收入都没几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推拒起来。
“没事,三嫂你先收着,平时多给阿婆买些营养品。”贺沉语气温和道,“再说阿婆往后需要你照顾的地方,还多得很。”
他们本来打算将阿婆送进养老院,但考虑到阿婆的接受程度,以及养老院时不时爆出虐待老人的新闻,还不如直接托付给邻居。
况且林煜能感觉得出来,这个陈三嫂是心地良善之人,不然也不会主动来看阿婆。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林煜问道:“三嫂,你知道陈家坝有一个叫陈莲芳的人吗?”
“莲芳啊?她家就住村东头!”陈三嫂指了个方向,“你们找莲芳有什么事?”
林煜回道:“也是受人所托。”
陈三嫂犹豫了一下,好心提醒道:“你们要去的话,就趁白天去最好!”
林佑谦不解:“为、为什么?”
“这……”陈三嫂压低了嗓音,“莲芳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多注意一点总没错。”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贺沉应声,“阿婆这里有什么情况,麻烦随时联系我们。”
顺着陈三嫂指的方向,三人一起往村东头走。
林佑谦跟在林煜身后,不由嘀嘀咕咕道:“怎、怎么会是寡妇……”
林煜脚步微顿,轻声回道:“他们本来就快结婚了。”
说完这句话,他抿了抿唇,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十几分钟后,几人在一栋平房前停下脚步。
“我去敲门。”大门紧闭,贺沉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应声。
“不在家?”林煜微微蹙眉,“再敲下试试。”
但无论怎么敲,门内都是一片死寂。
陈莲芳确实不在家,他们只能在门口等人回来。
村里没有吃饭的地方,林煜早上又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有点饿了。
贺沉似乎早有准备,从书包里掏出一块三明治,撕开包装后递给他。
林煜有些诧异地咬了一口:“就只有一块?”
“嗯。”贺沉应声,“先垫垫,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是……”林煜下颌微抬,“那你们俩就饿着吗?”
“我不饿。”贺沉淡淡一笑,看着另一个人问道,“你饿吗?”
林佑谦连忙摇头:“我不不不饿!”
话是这样说的,但林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掰了一块下来:“你尝尝。”
贺沉没接:“我不吃。”
林煜干脆抬手怼到他唇边:“非要我喂你吗,真是——”
尾音消失在空气中,小扇子似的眼睫眨了眨。
贺沉将三明治卷进口中时,微热的舌尖不小心碰了碰粉嫩的手指。
指尖传递出又湿又滑的触感,条件反射般蜷缩起来,林煜浑身一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手指。
贺沉咽下口中的食物,喉结滚动了一下,神色如常地评价道:“很好吃。”
林煜有些尴尬,自己最近怎么有点神经过敏了?
无论怎么看,贺沉也不像是那种会故意舔他手指的人……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时分。
“怎、怎么还不回来……”林佑谦蹲在地上,“她该、该不会回、回娘家了吧?”
“不会。”林煜站起身来,“她跟娘家闹翻了。”
鬼司机本名叫陈忠生,和陈莲芳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陈莲芳生得极其标志,十里八乡都没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刚一成年,来家里求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
而陈忠生家里穷,没钱读书,打小就在山上放牛,在田里掏泥鳅黄鳝。
陈父自然看不上陈忠生,说什么也不肯将女儿嫁给他,后来挑了个彩礼最高的婆家,强行做主把女儿嫁了过去。
彩礼则用来给儿子娶老婆,生大孙子。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陈忠生一直未娶妻生子,成了村里有名的光棍。
直到前几年陈莲芳丈夫意外去世,陈忠生无意中得知,婚后这些年她过得非常不好,只因为她生不出孩子,丈夫总是家暴她,还在那方面虐待她。
但陈莲芳长得实在是太美丽了,成了寡妇后村里的男人总是偷瞄她,不堪的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
陈忠生一咬牙,把多年攒下来的积蓄拿出来,准备在县城里买一套小房子,求娶心上人,带她离开这里。
但上天,又一次跟他们开了个大玩笑。